有一次,周界給他把咖啡端過去的時候,出於好奇,問了他一下,在畫什麼。
結果,他隻是沉默地搖搖頭,說自己什麼也沒有畫。
可是周界明明看見他動筆了的。
出於對他人隱私的方麵,周界也沒有趁著他不在的時候窺探他的畫板,隻是一直有點兒好奇。
直到有一次,周作然很晚的時候,準備離開咖啡廳了,突然跟周界說:“你不是很好奇我在畫什麼嗎?”
然後他把畫板轉過來給周界看。
畫板上夾著的那張宣紙,被塗黑了,全部,一點兒空餘的白色部分都沒有。
他有點兒疑惑,不理解周作然為什麼要這樣。
詢問對方的時候,對方隻是苦笑著搖頭:“我是個畫家,可我現在所有的靈感都被吞噬了,多可怕啊。”
隨後,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咖啡廳。
那之後,周作然大概有兩個月都沒有來過周界的咖啡館,而周界也對於他畫板的內容失去了好奇心。
後來周作然再來的時候,周界也不會問什麼,隻是把周作然要的咖啡端過去給他,讓他安安靜靜地待在那裡。
“這就是關於我知道的他了,其實對他的了解並不多,平時在鎮子上也很少能遇到他的。”
周界擦著杯子,抬頭朝著那個位置看了一眼,又低下頭來。
“嗯,這樣啊。”顧朝夕笑了笑,端著杯子抿了一口,隨後放下來,從座位上起身。
周界看了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顧朝夕已經朝著周作然的那個位置過去了。
“你好。”她在周作然的對麵坐下來,隨後靠在椅背上看著對方。
這種眼神是很純粹的,幾乎不帶什麼雜質。
對麵的人抬頭,有些詫異為什麼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突然過來和自己打招呼。
不過顧朝夕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的,不過是想認識一下。
她抬手朝著外麵的美術館指了一下,臉上帶著笑:“我是最近過來遊玩的旅客,你也喜歡那家美術館嗎?”
“嗯,算是吧。”這個回答有點兒模棱兩可。
不過顧朝夕覺得,對方願意和自己說話,就是一個契機。
能知道對方的名字,證明對方和這個位麵是有關聯的,至於是什麼樣子的關聯呢,就需要他們去挖掘了。
看樣子,這個位麵有點兒意思呢。
“你是畫家?”揣著答案問問題,有時候,是為了更好的弄清楚對方的情緒,或者對於事件是如何看待的。
因此,在周作然垂眸的時候,顧朝夕的眸子也跟著微斂。
他的情緒,有點兒像是逃避,仿佛這個問題給他打開了一種困擾,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困擾。
不過很快,周作然就把這種情緒給壓下去了,抬眸看向顧朝夕的時候,帶著一點兒輕微的笑意。
“以前是,不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畫畫了。”
他的手在畫板上敲了兩下,隨後把畫板平放在了桌麵上。
上麵,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