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後,她提著一壇酒還有一個食盒回來。
“還有下酒菜,紫翡,打了什麼酒?”
紫翡取出鹵煮火燒、爆肚和花生米放在桌上,“放心吧二爺,知道您喜歡烈的,我特意買了酒館最烈的酒。”
“是孫婆子酒館嗎?附近其他家酒水不行,都兌水了,也就騙騙窮鬼。”
“是孫婆家的,保證會讓二爺您滿意。”
寶音坐下,桌子對麵蘇和泰絲毫不客氣灌了自己一杯酒。
接著才慢悠悠給寶音倒酒。
“這酒滋味好,正宗源升號出的二鍋頭,嘶,好酒!”
蘇和泰撿起筷子夾菜,“妹子,你也喝點,這酒在老家的時候可是嘗不到。”
“進宮的事你也彆放在心上,都是阿瑪一廂情願,你不願意就算了。”
“至於族裡意見,以前我們快餓死的時候也沒見族人拉一把,現在我們家好起來了,一個個人模人樣跳出來說是為了家族好,族裡有好事也沒見落我們頭上。”
蘇和泰又美滋滋喝了一杯。
“我跟老大都同樣想法,我們倆有知之知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真要進宮,好處也落不到我們頭上,最後還不是便宜小的。”
他這話暗指兆佳氏的肚子裡那個。
這話倒也不假,若寶音真的進宮,這孩子一出世就有個當娘娘的姐姐,起始點就跟兩個兄長不同。
這也是兆佳氏積極讓她參加選秀的原因。
寶音平靜開口,“我不進宮,難道你就不失望?家裡有個娘娘,保兩代富貴沒問題。”
“得了吧,後宮不受寵的娘娘也不在少數,也沒見哪家一下升天了,也就三官保窮人乍富瞎蹦躂,他也隻在盛京那個小地方耀武揚威。他要是在京城,你看他敢嗎?給他三個膽,他也不敢!”
寶音心裡有了些許波動,但是很快又平靜下來。
她這個二哥呀,真他娘是個人才,吃誰的飯,就向著誰。
這前腳拿了她五十兩,後腳就站在她的立場為她抱不平,要不是她深刻了解他的尿性,恐怕早被哄騙過去了。
她二哥可是用這招將他嶽父哄得見他隻喊賢婿,連親閨女都沒他這個女婿親。
“唉,這事是明珠大人做的決定,阿瑪說不上話,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寶音一副認命的樣子。
一提到明珠,蘇和泰也不敢瞎胡說了。
“喝酒,喝酒。”
明珠定下的事,他還真沒那個狗膽子推翻,怕大妹失望,他連忙又給自己灌了幾杯。
大妹要是不肯借錢他也不虧,起碼混到一罐好酒。
寶音就坐在對麵看著蘇和泰把自己灌醉。
二鍋頭的威力從不讓中國人失望。
讓紫翡去院門口守著,寶音走到放藥瓶的桌上,選了初期的痘液。
抬起二哥的袖子往上一擼,寶音拿簪子比畫了一下,簪子不夠鋒利,她找來了剪刀,點上蠟燭刀尖在火苗上燒了會兒。
然後拿剪刀尖尖對著二哥手臂在上麵畫了個十字。
沒怎麼用力,傷口也不大,她塗上痘液,過了一刻鐘才拿帕子擦乾淨,將袖子放下來。
“紫翡,讓人喊二嫂過來,就說二哥在我這裡喝醉了,快帶人過來將他扶回去!”
紫翡應了一聲。
沒多久寶濟氏就帶著仆婦來抬人了。
見到二嫂,寶音臉上滿是歉意,她遞過去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二哥來找我借錢,看我不開心便陪我喝了點酒。”
寶濟氏哪裡不了解自己丈夫。
兩人能相親相愛,完全是臭味相投。
“喝酒?大妹怎麼不找我?我酒量也不錯,剛好我有點餓了,這些菜色看起來就挺適合下酒!”
寶音則看向紫翡,“沒聽見二奶奶的話嗎?快給裝上送去。”
到了晚上,二房那邊沒什麼動靜,反而寶音覺察出自己身體出現不適。
臨睡前,她歎息一聲,自己竟也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第二天她有點咳嗽,一摸額頭有點熱。
用完沒什麼胃口的早膳,她開始想著要不要今日再將二哥哄過來再給來一次。
就在這時外麵傳出了動靜。
寶音心中一動,對院子裡的小丫頭說,“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寶音坐下喝茶,一邊等待結果。
很快小丫頭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道:“格格,二爺疑似出痘了!”
寶音臉上震驚,“何時起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何時起的,二爺昨夜吐了,睡在了書房,早上也沒醒,還是二奶奶跟太太請過安後喊二爺起來用早膳才發現他身上起了疹子。”
寶音敢打賭,二嫂一定是覺得少吃一頓虧了才喊宿醉的二哥起來。
他們還沒分家,用膳都是公中出錢,少吃一頓都是虧。
“太太已經命令將二房院子關起來了,就等大夫上門確認。”
寶音放下杯子,“你去跟太太說,我有點舒服,讓大夫給二哥看完,再來我這邊走一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