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霜太冷,不會找話題,而薑雲逸隻是不想說話。
生前說得太多,感覺都倦了。
就這樣直到寒潭,薑雲逸才開口道“怎什麼都沒有?”
他本想利用神魂釣魚,速戰速決。
神魂掃一遍寒潭後,發現空空如也。
陸凝霜倒是隨手抓到幾條小魚,不是什麼很難抓到的戰利品,所以她提議煮了。
至於大魚,她會去想辦法。
薑雲逸看了眼那些小魚,擺了擺手“算了,我不吃,你要吃就煮。”
沒直接開口讓陸凝霜放生,畢竟是她抓到的,又不是他自己,選擇權自然是在陸凝霜手上。
見薑雲逸不吃,陸凝霜自然是放生。
另一邊的通靈峰。
秦小雨看著魚塘,笑道“小黑鯉有同伴,應該不孤單吧?”
在諸多魚類裡,黑鯉的身影最為顯眼,因為太過於肥胖。
雖顏色單調,卻是那麼的不凡,似有靈性般在原地遊一圈,表示歡悅。
日複一日,還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怎麼小雨?你還真想將這條肥鯰魚,養成自己的本命靈獸?”
剛歸來的柳音如,就見到魚塘旁的秦小雨,不禁輕聲笑道“與其如此,還不如找秦前輩索要白蛇幼崽,至少有培養價值。”
“柳姨,這不是肥鯰魚,是小黑鯉!”秦小雨糾正她道。
“都一樣肥。”
秦小雨撇嘴,解釋道“柳姨,我想自己培養靈獸。”
“你啊。”柳音如失笑道“小雨,我們散修想要好的資源,就要靠自己爭取,想走捷徑都無路可走。你倒好,有捷徑不走,非要自找麻煩,這種事情不要太過執拗,否則吃虧的終究是自己。”
想了想,她又道“像你那位祖師叔,老老實實吃白飯不就行了?”
說到這,柳音如語氣稍頓,倒不是譏諷,而是可惜為什麼不能是自己。
“可祖師叔也沒吃白飯啊?”
“陸聖主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小雨,你確定他沒吃?”
秦小雨低頭沉默,片刻後抬頭,笑著反問道“柳姨,你怎知聖主姐姐時刻都陪在祖師叔身邊,你親眼看到啦?”
分明她就沒告訴柳音如這件事,那是怎麼知道的,秦小雨已經猜到大概。
“柳姨,你是不是偷偷去看了聖主姐姐和祖師叔?”秦小雨追問。
柳音如神色頓了頓,也是忘了剛剛的提問,和秦長老一般輕輕敲她的頭,道“大人的事,小孩彆管。”
彆說,她確實去了。
單純是過去守點,想找薑雲逸談談。
因為她看出當時的薑雲逸雖然心頭鹿撞,可還包含著各種懷疑、緊張還有擔憂,總之很多情緒夾雜其中。
但柳音如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跟她在陸凝霜身上吃到的苦一樣,薑雲逸一直都待在屋裡很少出來。
就算有,陸凝霜也會在身後跟著,柳音如也隻能放棄。
不過柳音如心裡清楚。
薑雲逸仍喜歡陸凝霜,很深很深
天色已晚。
秦小雨將小黑鯉安頓好,正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回去,回到屋正準備關門,不想迎麵刮來一陣寒風。
她本能的縮著脖子,嘀咕了句。
“怎麼越來越冷了?”
就在秦小雨疑惑時,察覺自己身後有一道陰影籠罩,下意識的轉身。
她長發簡單束著,黑袍裹體,遮掩不住婀娜身姿,冷若冰山。
一步步走向秦小雨,像是從冰河走出來的美人,眉宇之間是疏離的風雪。
“魚,你拿了?”
深邃的夜色。
這條山路,似乎越走越荒涼。
青竹峰上,竹林幽靜。
薑雲逸站在竹林之前,背影孤寂,但身後很快傳來有踩碎落葉的沙沙聲。
那是一道倩影,離去不過一刻,悄然無聲的走來,然後與之並肩。
風景入畫,竹葉颯颯作響。
她衣領上露出的一截如雪脖頸,似才是深夜最美景致。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
推開那扇門,竹林間的小屋承載了他們太多的回憶,很多前塵往事再度憶起,讓薑雲逸都不由得沉溺其中。
雖然大多數都是和陸凝霜的事
想當初讓她早點睡,卻睡不著,自己還得講故事給她聽才勉強哄睡。
現在反倒是陸凝霜催促他睡覺。
薑雲逸忽的鬼使神差道“我睡了,你高興了吧?”
“嗯,快睡。”
“”
哪怕換個地方,陸凝霜亦是改不了偷偷摟他的壞習慣。
在漫長的寧靜夜晚,有人活在夢想的世界裡,有的則陷入悲傷與回憶的海洋裡。
陸凝霜和往常一樣不睡,摟著薑雲逸將被子扯上來一些,掖著被角,每一分一秒都在貪婪汲取曾遺失的和煦與美好。
一晃五百年載,不知道多少個夜裡,陸凝霜隻能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獨自發呆,或在窗邊對寂寥的夜張開懷抱。
隻是,她的懷抱都無他可擁,隻剩下冰涼。風從窗沿吹進,熄滅了燭光,連一點溫暖都不留給她。
但陸凝霜會重新點燃,無論多少次。
現在,薑雲逸也在自己的懷裡。
雖是自己摟著,但陸凝霜還是不自覺將腦袋輕靠在他頭旁側,難得閉眸。
她垂落的幾縷漆黑發絲劃過臉頰,似刮在心間,讓薑雲逸的心也是顫了顫。
若非陸凝霜及時用青蔥手指捋過,恐怕就要醒了。
月光從竹葉縫隙流淌,少許從窗前映入其中,落在她的臉頰上,泛起柔光。
長夜漫漫,兩者相伴。
將二者映襯的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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