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圍觀的百姓仿佛這才知道,這不是開玩笑,這是遠比砍頭更恐怖十倍百倍的酷刑,現在眼前所見,隻不過是剛剛開始。
沒了舌頭的叢重,很想就此昏死過去,偏偏做不到,隻能荷荷慘叫,口中不斷滴落鮮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跟血水混在一起,將麵目淋漓得更加猙獰,宛若惡鬼。
“好!”
“活該啊!”
“貪官就該這個下場!”
“該死的!三十年前,要不是貪官收了黑錢,我爹也不會冤死!爹啊!你在天上睜眼看,現在是大明朝了,大明朝對貪官,可是不留情的!可惜當年那個狗官早被閻王爺收了去,不然到了大明朝,也得跟現在這個狗官一樣!”
雖然大部分百姓都不認識叢重,但對於貪官,誰不是切齒痛恨?
老百姓,不求什麼聞達煊赫,隻想苟全性命,能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能過好自己的匆匆幾十年,那就是極好的了。
倘若沒有貪官,這原本不該是無法實現的夢想。
隻可惜,貪官肆虐,曆朝曆代也從未停止。
原本老實巴交的老百姓,窮儘家財,掏空口袋,也填不滿貪官的欲壑,隻能是含冤受屈,甚至在冤屈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不管什麼朝代,窮苦百姓總是大多數。
現在簇擁在土地廟周圍,看貪官受刑的,也大都是這類老百姓。
幾乎不費什麼事,人群就已經興起了敵愾同仇之心,眼中看著的是叢重,心裡想的卻是曾經讓自家蒙受冤屈的那些不講理隻認錢的狗官,很快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在這貪官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鄭達割掉叢重的舌頭,重又轉到他身後。
正午的陽光射在叢重的脊背上,雖然關押數日瘦了不少,但畢竟基礎雄厚,這會兒在陽光下仍然泛起晶瑩的油光,把一身白肉映襯得更加令人痛恨。
剔骨尖刀揚起,寒光四射!
鄭達此刻眼中已經不是人,而是他演練過無數次的活豬。
就剝皮這件事而言,人,或者豬,並沒有太大差彆。
鄭達揮刀,鋒利的剔骨刀頓時沿著脊柱一劃而落,如毒蛇出洞一樣在叢重的脊背後麵遊走,輕而易舉地劃開皮膚,竟然並未見血!
一方麵,是因為這叢重養尊處優太久,皮膚油脂很厚,另一方麵自然是鄭達刀法精微,簡直到了妙到毫巔的地步。
不見血,不代表沒有神經。
叢重沒了舌頭,卻依然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叫,仿佛聲聲泣血,讓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不論是百姓或是官員,都油然而生一股寒意,泛起顫栗的雞皮疙瘩,萬分慶幸遭這個罪的,不是自己。
千萬不要是自己,永遠不要是自己!
而接下來,鄭達忽然邪魅一笑,將未沾血跡的剔骨刀用牙齒咬住,上前深處雙手,牢牢地扯住了被劃開的皮膚。
然後,向左右兩邊,一點一點,將整張人皮,撕剝下來!
“啊!!!”
叢重長聲慘叫,劇痛終於在這瞬間達到人體承受的極限,保護機製啟動,讓他直接暈厥過去。
按照規則,鄭達雖然皺眉,卻隻好停手,將目光望向監刑官楊大人。
“弄醒。”楊容雖然自忖絕非貪官,卻也看得觸目驚心,心中惴惴,見狀咽了口唾沫,依照聖旨的要求,必須讓這叢重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昏過去逃避刑罰,不被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