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隻覺得他站在虎丘山上,仿佛壓服了一整座山嶽,哪怕他在白玉京裡見過了太多玄妙,卻依然因為此人而感到震驚。
楚牧野也好像看到了虎丘山上的人物,神色鄭重。
“宮龍宿……他竟還在虎丘山上。”楚牧野自言自語。
可不過二三息時間過去,楚牧野忽然瞳孔微縮,凝視著那虎丘山。
一旁的江太平有些好奇,卻看不清雲霧遮罩的虎丘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陳執安借助明鏡樓的光輝,清楚的看到了虎丘山上的奇異。
他看到那高大的人影,踏雲而上,雲中竟然有一條盤結的真龍若隱若現。
那人踏著真龍的龍爪,走過百丈真龍背脊,來到真龍頭頂,盤坐在兩隻龍角中間,真龍呼來雲霧,便在雲霧中帶著那人影徹底消失不見了。
可虎丘山上,卻有更加奇妙的變化。
——在陳執安眼中,卻有三道氤氳的靈氣便如同炊煙嫋嫋升起。
這三道靈氣一粗兩細,融入虛空中,就如同那條真龍一般,同樣若隱若現。
“有兩道宮龍宿煉化的靈脈裡,殘留的後天之氣。”
楚牧野拂袖,神色中帶著些可惜。
陳執安聽到楚牧野的話語,眉頭不由一皺。
“兩道後天之氣?難道不是三道?”
陳執安眼裡,明鏡樓的光輝時不時閃過,他確確實實看到了三道靈氣分布於虎丘山三處所在,可楚牧野這樣的人物,卻好像隻看到了兩處。
“後天之氣、先天之炁、道真之氣都可以從靈脈中孕育,第九碑現世吸引了這位蓋壓大世,武道第一的武夫注意,殘留下兩縷後天之氣來,這恐怕是那位司家三公子司侯圭的機緣了。”楚牧野緩緩道來。
陳執安更加不解。
一旁的江太平卻微微一笑,道:“楚大人,後天之氣珍貴萬分,先天之下無數修士趨之若鶩,大人既然看清了虎丘山上有兩道後天之氣,我這小小的獬豸使也想要去謀一謀這一機緣。
司侯圭強則強矣,可我也是璞玉修士,更有歸覲長刀在側,他想要獨得兩道後天之氣,隻怕並不容易。”
江太平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一隻手撫摸著腰間的長刀,眼神清冽,沒有絲毫畏懼。
楚牧野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前這位地字獬豸使一眼,笑道:“獬豸部中卻有兩位天字獬豸使都來自於司家,你這年輕人敢和司家三公子爭奪後天之氣,難道就不怕往後再也進不了督察院的大門?”
江太平哈哈一笑:“怕他做甚?難道這天下的機緣都合該給這些豪門大族?我自小在江上長大,江上不缺風浪,可我江太平卻從不曾怕過,等我奪來了後天之氣,一舉破入璞玉圓滿,距離先天境界不過一步之遙。
到時候還請宋相與楚大人助我一臂之力,使我得以踏入先天境界,得以再進一步,也成為那天字的獬豸使。”
他說出這番話,又與陳執安擺手道彆,配刀而去。
陳執安目送他遠去,看向楚牧野:“楚伯伯,你看,我大虞有的是不畏權貴的人物。”
楚牧野點頭:“這江太平看似輕佻怠慢,實際上氣性烈烈,是個人物。”
陳執安不解問道:“剛才楚伯伯說,那兩道後天之氣要便宜了司侯圭……蘇南府雖然安逸,強者不比邊境,不比西北,可總歸是富庶之地,府衙想來也有不少強者,又何至於讓外來的司侯圭得了去?更何況……楚伯伯如今就在蘇南府中……”
楚牧野打斷陳執安的話,解釋說道:“後天之氣頗為玄妙,先天以下修行者得之有無窮的妙用,無論是煉丹、造兵皆不凡,升華根骨、凝實真元更是不在話下。
隻是後天之氣但凡感知到先天真元,便會瞬間消解消失於無蹤。
後天、先天不容於一處,除非在天地造化的靈脈中。
再加上……此時這蘇南府中並沒有幾個人能看到虎丘山上的玄妙之處。
我能看到,李伯都也能看到,神臂將軍想來也能看到。
除此之外便再無他人,所以我才會說……這後天之氣要便宜了司侯圭。”
楚牧野極認真的解釋著。
陳執安這才明白過來,李伯都必然會將此事告知司侯圭,此時楚牧野麾下,又或者神臂將軍的孫女沈好好,都不敵司侯圭!
隻是……
陳執安咽了咽口水。
他消化著腦海裡白玉京中流轉而至的種種訊息。
【明鏡樓上懸明鏡,積累靈氣,探珍寶,見機緣……】
“此時虎丘山上有三道後天之氣,一粗兩細,可楚伯伯卻隻看到了兩道,想來看到的是那兩道細的。”
“所以,虎丘山上還有一道更粗的後天之氣,無人知曉。”
陳執安思緒及此,心念大動。
“原本我按部就班修煉到神蘊境界,隻怕還需要兩個月,可如果這後天之氣真就那般玄妙,是否能更快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