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麥寧也不隱瞞。
“那不就行了,你這個案件已經大大地往前走了一步了。”
“如果真是你,你就痛痛快快地交待了好了,何必浪費大家時間。你交代了,我保證汶山來的那幫人,連你一根毛也帶不走。”
“都告訴你了,這事情就不這麼好玩了,抽絲剝繭才有趣啊。再說了,你們破案也不能靠我們這些良民啊,你們自己也得加油努力咯。對吧。所以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去驗證我的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再說了,你剛才也說了,你知道我進這裡來的目的,所以我是不可能一口氣把所有事情都講出來的。我已經給了一些線索給你,你也不至於回去難交差吧。大家都點到為止,大家都有好處。”金鑫一通說辭,算是給今天的談話做了個總結了。
麥寧覺得確實也差不多了,正如金鑫所講,點到為止,相安無事。真逼急了,萬一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反而自己到時也難交代。想到這,麥寧直接站了起來,“行吧,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見。”
麥寧走出審訊室,聶啟枸馬上就湊了上來,堆著笑臉,話還沒說出口,麥寧就自覺‘交待’了,“對不起,他還不能讓你們帶走,我現在了解到一個重要線索,需要回局裡驗證下,如果屬實的話,他的嫌疑就很大很大了。所以,你們要不再等等吧。”
聶啟枸皺著眉頭想了想,除了等結果,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他點了點頭,“那有勞你費心啦。”
“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對了,你們晚上住哪需要我幫你們安排嘛”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來就好了。”
“那行吧。那我走了,再見。”
“再見再見。”
聶啟枸看著麥寧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止不住心裡歎了下氣。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心裡一緊,大概猜到是誰打來的。掏出手機一響,果不其然,是他的妻子。
“晚上回來吃飯嘛”他妻子在電話裡直接問,他妻子並不知道他已經出差暖州了。
“可能不回去了吧。”聶啟枸小聲地說,他還沒有勇氣馬上說出自己不在汶山的事情。
“好吧,那我把飯菜保溫在鍋裡。”
“不,不用了。”聶啟枸跟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我出,出差了。”
“你出差了,也不早點講的啊。”電話裡他妻子挺生氣的口吻,但聽上去似乎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
“臨,臨時的,臨時的。”聶啟枸滿是歉意的語氣。
“就你工作重要,就你工作重要,我們母女倆個死活你也不用管了。”
“對不起,對不起。”聶啟枸對妻子有些無理取鬨的埋怨,照單全收,他沒有想著跟她去講一堆道理。
“那你趕得上丹丹明天的化療嗎”
“可能趕不上了吧。”聶啟枸這時的語氣都快低到塵土裡了。
“你,你明知道丹丹化療都需要你在的,你這什麼工作不能讓彆人替你去啊,工作缺了你就不行了嘛,乾什麼事情就不能想周全點啊,多想想家裡,就算不想想我,也該多想想丹丹吧……”
對於妻子的責罵,聶啟枸舉著電話,一字不落的都聽在耳朵裡,他沒有反駁,還不時的應承幾句。其實這趟差他確實也不想出的,但局裡開了不菲的獎金出來,說要獎給抓到劉慶虎案嫌疑人的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聶啟枸他太需要錢了,有時候他都恨不得把去賣血賣腎,但沒辦法,他還需要健康地撐下去,不然家裡一大一小兩個癌症病人,將失去唯一支柱。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老天爺對他太狠了,壞事都往他一個人身上扔。他雖然是個男人,但總歸隻是一個人,是人就有情緒,有情緒就有波動。在低穀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想過自殺,但是,他明白,自殺是最自私的行為。人活著,大多是要為了彆人而活,而隻有死,才是隻屬於自己的。
他妻子叨叨嘮嘮了幾分鐘,終於算是宣泄完了她的情緒,也稍微平靜了下來,“……你一個在外麵小心點,年紀也大了,做事不要這麼拚了。明天我會跟丹丹解釋的,你做事就專心做事,不要分心了。”
“誒,我知道的,你也多注意休息。”
聶啟枸掛了電話,心裡一陣堵。他不知道的是,他跟他老婆通電話的時,所有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李招弟的眼裡。
在聶啟枸跟他妻子之間,類似這樣的對話經常會上演。聶啟枸應付起來也算是有了經驗。他現在隻想著趕緊把金鑫帶回汶山,可以換一筆獎金出來。但事情都是急不來的,既然金鑫一時半會不能馬上做轉移,他們一行人就去霞田所附近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
人都散去之後,霞田所就又重新剩下那麼幾個人了。洪真英因為晚上要臨時值班過夜,於是她就回家拿一些被褥去了。就剩老所長一個人半閉著眼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