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的臉上帶著幾分激動。
對他而言,能從此絕了朝堂官員再將天象按在皇帝身上,這事就是十足的好事。
不等徐階、高拱開口回答。
朱載坖便又說道:“嚴師傅果真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做到引下天雷的事情。”
他這話剛一出口,高拱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哼哼著。
高拱開口道:“王爺可能還不知道,今日我等在玉熙宮,陛下親口賞了嚴紹庭翰林院侍讀的差事。”
朱載坖有些意外的看向高拱。
然後,朱載坖便出乎高拱意料的笑著說道:“陛下公允啊!嚴師傅原本是我裕王府世子侍讀,如今再加翰林院侍讀,便徹底算是名正言順了!”
?
高拱頓時生出滿臉疑惑。
“王爺!您難道忘了他是嚴黨中人嗎?”
高拱有些生氣,可麵對他們一直寄予厚望的裕王,又沒法將話說的太重。
朱載坖卻是麵露狐疑,開口道:“嚴師傅入仕以來,並無附和嚴黨之事。自去歲開始,更是為朝解憂,本王以為……”
見裕王都快要將嚴紹庭說成是大明朝唯一的忠臣乾臣。
高拱再也忍不住,當即說道:“王爺!他嚴紹庭終究是嚴家人!豈能與其同流?”
徐階則是看向高拱:“肅卿!王爺麵前,不得無禮!”
場麵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朱載坖看了看兩人,最後退後了兩步,坐在位子上,笑眯眯的輕聲道:“高師傅息怒,本王隻是覺得,嚴紹庭如今看來,也無劣跡,若是長久如此,日後也不是不能為我等所用。或許,在將來還能成為高師傅你們倒嚴的助力。”
他本來是想說,嚴紹庭是個可堪大用的人才。
但見高拱如此,自然是不想再說出這話,免得將裕王府這裡鬨得不愉快起來。
高拱見裕王這般說,方才麵色緩和了一些,而後拱手低頭道:“還請王爺恕罪,是為臣先前失禮了。”
朱載坖點點頭,轉而看向徐階:“徐師傅。”
徐階躬身頷首。
朱載坖說道:“隻是如今嚴紹庭瞧著並無劣跡,加之如今又是我裕王府世子侍讀,徐師傅以為是不是也應當好一些相處?”
高拱正想開口反對。
然而徐階已經開口道:“王爺英明,既然如今嚴紹庭並無禍亂朝堂,王爺亦是覺得可以一用,自然是要好生相與一些的。”
朱載坖重新露出笑容:“徐師傅說的極是,那往後都與嚴師傅好生相處吧。”
高拱聽著這話,胸口氣血猶如是淤積了一樣。
隻是徐階卻再次開口道:“隻是如今不論嚴紹庭如何,當下我等還是應當注意太嶽南下的事情。按照路程來算,太嶽此時也應當到了南直隸。”
朱載坖肯定道:“有張師傅在東南,想來是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徐階點頭道:“太嶽雖然還年輕,但行事亦是沉穩,隻是朝政國策下去,他要現在南直隸急辦改棉為桑一事,微臣恐嚴黨會在浙江借機禍亂地方。”
“那就再派人去東南盯著嚴黨便是!”
高拱終於是開口說了一句,神色有些慍怒。
朱載坖看向兩人:“張師傅已經去東南了,如今便是單獨派人去浙江,又能派誰去?”
徐階看了一眼守在裕王身邊的裕王府詹事譚綸。
“子理有過東南為官經曆,又與胡宗憲相熟,讓子理去東南勸說胡宗憲,想來也能在太嶽辦完南直隸的差事前,穩住浙江的局麵。”
被點到的譚綸有些意外。
朱載坖沉思半響,才轉頭詢問道:“子理可願去東南?”
譚綸這才躬身抱拳上前:“一切聽憑王爺安排。”
“那就有勞子理,前去浙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