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室內,江夫子先發了字帖讓大家練字,他被另一個夫子叫了出去,約莫是在談論明日的授課事宜。
秦嫣然坐在第二排。
千金們見夫子出去了,紛紛圍到秦嫣然身邊。
林小姐問道:“秦小姐,剛剛三殿下和那個小胖子說了什麼,你聽見了嗎?”
蕭重華過來馬場時,眾人給他行禮,秦嫣然在最前麵,距離蕭重華最近。
秦嫣然一邊研墨,一邊垂下眸子說道:“沒聽見。”
林小姐失望:“你那麼近也沒聽見呀?我見三殿下與她說話的樣子,是不是和她認識呀?”
秦嫣然的眸光動了動。
另一個千金道:“她一個土包子,怎麼可能與三殿下認識?”
林小姐一想也對,不再糾結此話題,放心地去練字了。
秦嫣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她方才聽見了。
她在青州便早與三殿下、景小侯爺相識。
她還治了三殿下的病與景小侯爺的傷。
三殿下言語間……充滿對她的維護。
而自己就站在三殿下的麵前,三殿下卻仿佛沒看見自己。
秦嫣然捏緊了手中的墨塊。
“秦小姐,秦小姐,秦小姐!”
身旁的林小姐扯了扯她袖子。
秦嫣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的墨灑出來了,流了滿桌,把她剛練的字帖全染黑了。
惠安公主受了傷,下午就不上課了。
她回了啟祥宮。
嫻妃見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摔得額頭發青,不由地問道:“出什麼事了?你……你不會是又和靜寧掐架了吧?”
兩個公主小時候一言不合就乾架,長大後彼此收斂了許多,碰麵了隻唇槍舌戰幾句。
“不是靜寧……”惠安公主委屈巴巴地將靈犀郡主騎馬追她的事兒說了。
嫻妃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究竟生了個什麼大冤種女兒?
不是和靜寧掐,就是和郭靈犀掐。
惠安公主哼道:“怪我乾嘛?她追我的!”
嫻妃道:“你不理她不就完了嗎?”
惠安公主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公主,我怎麼能輸給她?”
嫻妃譏諷道:“嗬,念四書五經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不能輸給人家?”
惠安公主噎了噎:“……到底誰才是你女兒?你乾嘛老幫著彆人說話?”
嫻妃按了按太陽穴:“郭靈犀是太皇太後跟前的紅人,你少惹她!”
惠安公主不樂意了:“靜寧我惹不得,一個小小的郡主我也惹不得,我這個公主做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彆讓我做了!”
“彆讓你做什麼?”
一道帶著幾分笑意的男子聲音自門口傳來。
嫻妃心口一震,慌忙行禮:“陛下!”
“父皇——”惠安公主見到最疼自己的景宣帝,心底翻滾起無儘的委屈。
她眼眶一紅,撲進景宣帝的懷中,嗚嗚咽咽道,“他們全都欺負我……”
彆的公主可不敢在景宣帝麵前如此沒規矩,但也正是惠安的率性,才更讓景宣帝覺得自己在她麵前先是一個父親,之後才是一國之君。
景宣帝看著懷中的女兒,問道:“誰欺負朕的惠安了?”
惠安公主毫不客氣地告狀:“郭靈犀!三哥!景弈!”
嫻妃太陽穴一跳。
逆女!
怎麼連你親哥和表哥也捎上了?!
“他們怎麼欺負你了?”景宣帝好笑地問。
惠安公主淚汪汪地說道:“郭靈犀騎馬追我,害我的馬發狂,三哥和景弈來了,不救我,跑去救一個外人……結果我就摔了……”
嫻妃快氣懵了。
這個故事原來還有後半段的嗎?
你方才乾嘛不一次性說完啊?
說完了老娘這會兒已經把你關起來了!還輪得到你在你父皇麵前抹黑你親哥嗎?!
景宣帝問道:“摔得嚴重嗎?讓朕瞧瞧。”
“嚴重!疼死了!”惠安公主拿開捂住額頭的手,越想越委屈,“我討厭三哥!討厭死他了!父皇你也不要喜歡他!他這人就是虛偽!為了好名聲,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顧!”
嫻妃要吐血了——
去他的衛家!
去他的冷家!
她兒子奪嫡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是這個死丫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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