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案發現場太過觸目驚心,一些是完整的骸骨,而另一部分出於各種緣故已經損毀,需要仵作來拚骨。
仵作原地驗屍拚骨,忙到第二日的清晨,京兆府見圍觀的百姓漸漸變多,讓人先將骸骨運回了衙門。
事情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聽說了沒?那座修了一半的閣樓下是當真鬨鬼啊!”
“這你也信?”
“我伯伯親眼看見的!衙門的官差挖出來的骸骨,擺了滿地,數都數不清!下頭全是死人,能不鬨鬼嗎?”
茶樓內,眾人熱議紛紛,有信的,也有不信的,場麵一度激烈。
相較於這樁驚天奇案,昨夜的刺殺反倒沒掀起這麼大的水花,畢竟刺殺是在夜裡,沒什麼百姓看見。
“官府的人怎麼突然去那裡了?”
茶樓中,一個商賈問。
一個小夥子道:“據說是兩個國子監的學生打架,把閣樓給打塌了,他們被壓在了廢墟下,官差們趕去救人,結果就挖出了那些骸骨。好些官差受傷了呢,仁心堂裡全是傷患!”
“咋受傷的?”
“不清楚……”
“不會是鬨鬼吧……”
有些東西傳著傳著就離譜了起來。
蘇小小對此一無所知,她一覺睡到了中午。
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什麼毛茸茸的小東西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來蹭去。
她抬手摸了摸。
一顆、兩顆、三顆小腦袋。
“娘!”
大虎的腦袋蹭了蹭她手心,叫道。
二虎也去蹭蹭。
小虎蹭不著,果斷抓起她另一隻放在了自己的小腦袋上。
蘇小小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緩緩睜開眸子,看著三個玉雪可愛的小家夥,用慵懶而又沙啞的聲音打了招呼。
“大虎,二虎,小虎。”
三人趴在她枕邊,萌萌噠地看著她。
屋子裡拉上了窗簾,光線十分昏暗,不過,從明亮的縫隙依舊能判斷出天色不早了。
蘇小小輕聲道:“你們今天沒去上學嗎?”
“放學了!”大虎說。
“今天隻上半天學。”二虎說。
“嗯啊!”小虎說。
三個小家夥雖然睡覺前沒等到娘親,可是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和娘親躺在同一張床鋪上。
他們的心情瞬間被治愈了,一整天都興奮極了,但是他們很乖,沒吵醒娘親哦。
蘇小小看著三人亮晶晶的眸子,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喜悅,蘇承將他們的情緒與幼小的心靈保護得極好。
誰說她爹是個大老粗的?
明明這樣心細與體貼。
蘇小小挨個摸著他們的小腦袋,唇角不自覺地勾起。
小虎盤腿坐起來,指指自己的小腦袋,認真地擔憂道:“二狗舅舅,秀(受)香(傷)了!有血!”
蘇二狗縫針後腦袋是纏了一圈紗布的,可能是夜裡碰到傷口,導致血絲滲出來。
小虎皺著小眉頭,苦大仇深地說道:“二狗舅舅,痛痛!”
小虎他最小,語言天賦覺醒得最晚,時常兩個哥哥都把話說完了才輪到他,然後他隻能嗯啊。
這回,他總算是搶在兩個哥哥之前把話給說全了。
蘇小小起床,洗漱了一番去隔壁看了蘇二狗。
符郎中已經給蘇二狗把今日的吊瓶打完了,傷口也換過藥了。
後腦勺的傷是最嚴重的,暫時沒出現感染的征兆,其餘的擦傷與劃傷也沒大礙。
就是背部與胸口壓得太久,出現了大麵積的軟組織挫傷,昨日還不顯,今日一看,大片大片的青紫,觸目驚心。
蘇小小剁了秦雲的心都有了。
“姐。”蘇二狗醒了。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蘇小。
蘇二狗想搖頭,剛一晃,後腦勺痛得他直抽抽。
“你彆動!”蘇小小摁住他。
“哦。”蘇二狗乖乖地側躺著不動了,“姐,我不想吃,你彆做了。”
蘇小小摸了摸他額頭,不燙。
她稍稍放下心來。
她看了蘇二狗一眼,說道:“好,我不做,讓曹師傅做,你想吃什麼?”
蘇二狗:“酸湯餃子。”
有胃口是好事,蘇小小去了一趟後罩房,讓曹廚子給蘇二狗做一碗素菜餃子,酸湯就不放了,養傷還是清淡點好。
三小隻也希望舅舅能快些好起來。
大虎貢獻了自己私藏的糖果,二虎送出了自己的轉運小石頭。
小虎……小虎啥也木有。
他好窮。
不對,他有哥哥呀!兩個哥哥!
他可真是世上最聰明的小虎頭!
他趴在床上,小腳一蹬一蹬的,說道:“舅舅,我把大虎和二虎送給你吧。”
蘇二狗:“……”
片刻後,小虎喜得兄長關懷套餐。
小虎捂住小屁屁,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委屈極了。
腫麼就被揍了?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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