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一行人回到客棧。
扶蘇不在,他被派去盯梢緋月戲樓了,可憐的娃還不知那是一場烏龍,肉痛地花了十兩銀子進去聽戲。
三個小家夥瘋玩了一整日,馬車上便睡著了,蘇小小抱裡兩個,杏兒抱了一個。
阿福將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將馬車交給夥計,從蘇小小手裡接了個孩子過來,三人上了樓。
杏兒把大虎的衣裳脫了,輕輕放在床鋪上,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小姐,奴婢去叫熱水。”
“好。”蘇小小把二虎放下,又對阿福道,“小虎給我吧,你也累了一整天,快去歇息。”
“我等等少爺吧。”阿福說。
蘇小小把兩個小家夥的外衣脫掉:“不用,我等他就好。”
“是。”阿福猶豫了一下,到底是回屋了。
熱水打來之後,蘇小小與杏兒給三個孩子洗了澡,衛廷還沒回來。
蘇小小喃喃道:“這家夥……到底去哪兒了?”
……
諸葛青的房中,衛廷憑借自己一波接一波的騷操作成功留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還得寸進尺爬了哥哥的床。
諸葛青要不是腿不能動了,早一腳把他踹下去了。
阿元貼心地抱了一疊乾淨衣物過來:“公子,地上涼,恐染了寒氣,您先換身衣裳吧。”
在地上躺過還敢往先生的床上爬,真不怕被先生打死啊……先生可是有潔癖的。
“哦,還是你貼心。”
衛廷從善如流地換上了諸葛青的乾淨衣裳。
衛家人去邊關那年,他才十七,印象中沒這麼高大,反倒是衛青習武之身,他的衣裳穿在衛廷身上總是過於寬長。
眼下卻——
“二哥你瘦了好多,你的衣裳我穿著都小了。”
衛廷係上腰帶,重重地勒緊。
諸葛青不言。
他隻穿了寢衣,外袍擱一邊了。
諸葛青道:“把外袍穿上。”
“不用,年輕人火氣大,不冷!”
說罷,他爬上床,盤腿坐在裡側,一瞬不瞬地看著諸葛青,“二哥,你把麵具摘了吧,反正我已經認出你了。”
諸葛青淡道:“不摘。”
話音剛落,衛廷手賤地把他麵具摘了。
特彆想打死他的諸葛青:“……”
衛廷其實是想看看二哥的容貌有沒有改變,畢竟,六哥毀容了,大哥臉上多了刺青……還好,二哥依舊是原先的容貌。
隻是清瘦了太多,看著令人心疼。
二哥與大哥隻相差一歲,但由於大哥是長子,是衛家的繼承人,自幼他身上的重擔就比彆的兄弟多,屬於自己的時間相應的少。
家中的弟弟們大多是二哥照顧的。
他與六哥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也最調皮,撩賤被揍了找二哥,闖禍了找二哥,摔疼了也找二哥,有時他玩捉迷藏,六哥找不著他,他躲著躲著就睡著了,醒來發現自己趴在二哥的背上。
他至今記得,京城的黃昏,夕陽橙紅,少年的脊背,單薄溫暖。
他歪著頭問:“二哥你怎麼找到我的?”
少年笑著說:“不論小七在哪裡,二哥都能找到小七。”
二哥,這一次換小七來找你了,小七帶你回家。
……
“阿嚏!”
“阿嚏!”
“阿嚏!”
在一連打了三個大噴嚏後,衛廷成功淪為小病號。
阿元端了個火盆進來,又抱了一床乾淨的厚棉被進來。
衛廷用棉被裹住自己。
不穿外袍是他最後的倔強!
“熬碗薑湯來。”諸葛青淡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