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胃裡翻江倒海,她懶得去管,死了就解脫了。
她蒙住腦袋,任由意識沉浮,本能睡過去。
再次睜眼時已經是下午,長久未進食的胃發出抗議,她不得不下樓。
霍北林這個點竟然沒去上班,見她下來,吩咐阿姨把飯菜熱了。
紀蘊硬著頭皮在他對麵坐下,這頓飯吃得消化不良。
他默默等著她吃飯,阿姨撤下後才開口。
“昨天去檢查胃,醫生怎麼說?”
她聞言差點吐出來,眼裡沒有一絲溫度,柔弱的背脊卻彎了下去。
他在醫院的話回蕩在耳邊,現在才來關心不覺得可笑嗎?
“老毛病。”她冷淡回答,蒼白的薄唇顫抖幾瞬後,終究一句話沒說。
上次她在醫院裡想過告訴他實情,但霍北林親手掐滅她的希冀。
說與不說,又能改變什麼呢。
霍北林噎了噎,難得好脾氣繼續:“再做個深度檢查吧,我來請醫生,你把時間空出來。”
“沒必要。”
依舊是冰冷的回答,紀蘊敷衍靠在椅背,神色淡淡。
出差回來後,她整個人消瘦了不少,原本精致的五官更顯立體,但麵色白到近乎透明。
“紀蘊,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霍北林眸底陰沉,幽深的瞳孔裡醞釀著風暴。
紀蘊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還要忍耐,跟霍北林硬碰硬得不到好處。
她要順利拿到離婚證才是首要。
剛要說話,手機震動,二人不約而同垂眸,屏幕上閃爍陌生電話,歸屬地來自a市。
是上次的合作夥伴,紀蘊趕緊拿起走到一邊接起。
霍北林握緊拳頭,鋒利的下頜線繃緊。
又是a市,誰的電話是他不能聽的。
他快速給趙秘書打過去,冷聲質問:“上次讓你查紀蘊在a市,隻是陪那幫人喝酒談合作嗎?”
“不止,夫人還去了個公館,在裡麵呆了一個下午。”
霍北林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趙秘書感覺到低氣壓,小心翼翼問他。
“霍總,那給夫人定製的禮服——”
“扔了。”
霍北林掛斷電話,骨節因為用力過猛捏到泛白,呼吸逐漸加重,死死盯著正在打電話的紀蘊。
笑得那麼開心,是他沒見過的模樣。
那狗男人到底哪裡比得上他?蠱惑紀蘊堅持跟他離婚。
紀蘊跟合作商寒暄完,轉身看到散發著不悅的霍北林。
又犯病了?
她不想回去,抬腳準備上樓,被他叫住。
“既然身體沒事,就去公司上班,後天有個酒會,和我一起。”
紀蘊擰眉,參加酒會向來是趙秘書的活,她不想再跟他有共同交際。
“不去,宋書音更願意自薦枕席吧。”她賭氣轉身。
霍北林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不悅:“她自小養得嬌慣,做不來賠笑臉的事。”
“你隻是想離婚,又不是離職,這點工作都做不好嗎?紀蘊,我不得不重新評估你的能力,是否能夠勝任副總的位置。”
他的口氣帶著些許嘲弄,有種沒來由的惡毒。
紀蘊掌心發麻,他在威脅,乖乖聽話,才有換他同意離婚的一絲可能。
她千辛萬苦擁有的事業,決不能被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