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木車上豎插結實的硬木,木頭上捆綁分彆捆綁著數名衣衫襤褸的男人。
有人耷拉著腦袋,像是沒了魂,有的人瞪大雙眼卻無半點吃痛反應。
還有人精神尚在,敞開喉嚨叫罵,“該死的朝廷走狗,我的義軍兄弟馬上就能把你們打敗,你以為這點酷刑就能讓我屈服叫門,癡心妄想!老子可不是叫門天子朱祁鎮!”
男子滿口汙言穢語,使得周圍的官軍實在聽不下去,抄起手中的長矛狠狠刺進男子的小腿。
然而這對常人來說特彆痛苦的貫穿傷,對男子來說卻沒什麼痛感,甚至還想再來一下。
男子忽然垂下腦袋好似昏死過去一般,不過片刻功夫又恢複精氣神,發聲痛罵起來。
隻是這一次罵人的詞彙量特彆驚人,“你朱明江山沒幾天氣數了,我乞活軍吊民伐罪,反抗朱明暴政,實屬天命所歸!
你朱明今天把祖宗基業玩成什麼破爛玩意,吃空餉,喝兵血,窮苦人沒錢,還要拚命刮他們的錢,朱八八都要從棺材裡氣活過來!
速速卸甲跪降我乞活義軍,日後新朝初立,你們也不失封侯之位,軍安民樂,豈不美哉!”
“快殺了他!”
督戰的將領深駭這大逆不道之言。
他並非想維護皇帝的威嚴,而是害怕吃空餉、喝兵血,刮窮人錢的話語,引起出身底層士兵的共鳴。
隨著數支長矛捅進『洪秀清』的屁股,後者腦袋一歪,徹底氣絕了。
“我去,洪秀清身處絕境都不忘招降敵人,臨死前還能把自己價值最大化!”
『黃子龍』不禁豎起大拇指。
“哪個是你啊?”呂小布看向一旁的章獻忠。
舍棄舊命、重新複活,又迅速趕到息縣的章獻忠仔細尋找一番,指了指左數第三人,“在那呢。”
“看來放棄舊號,隻要不被殺死也不會死,隻是會失去知覺,就像機器人斷電一樣。”
“你還能切號,換過去麼?”
“不能。”『章獻忠』語氣篤定。
“好家夥,你還試過了。我采訪你一下,看著自己熟悉的前世身體,會不會有種豬八戒吃豬蹄的感覺?”
“沒有。”章獻忠表麵上這麼說,心裡卻有種大街上被人叫名字,卻發現是同名同姓者的微妙感。
半個時辰的時間飛速流逝,“難道你們不顧自家大帥的死活了嗎?!”
官軍有些疑惑不解,他們明擺著威脅乞活賊大帥的性命,就算乞活賊內部推選出新的將帥,也會有一些前大帥的心腹產生動搖吧?
可這乞活賊不僅不把大帥們的命放在心裡,反而命人射出箭矢示威,仿佛賊寇們都被暴行激怒,士氣更加旺盛了。
另一名掛機的“人質”迅速恢複神智,似乎上一個被捅死的洪秀清給他帶來莫大的勇氣,或者說靈感。
『楊文理』驕傲地昂起受傷的腦袋,衝著城內的乞活軍呐喊,“兄弟們不要管我們!向我們開炮!向我們開炮!”
楊文理堅定且洪亮的吼聲讓一眾民兵感動得熱淚盈眶。
民兵們知道大帥組團刺殺巡撫,卻想不到大帥被官軍押到陣前折磨,還一心想著隊友,想著乞活軍的未來!
乃至被整編過來不久的前官軍、現輔兵,也不禁深深代入乞活軍,一股憤怒的複仇之魂湧上顱頂。
為大帥複仇!
“就用這個床弩的初戰獻祭……哦不,成全楊文理等人的拳拳之心吧!”數十名玩家開始操作火炮與床弩。
“你們他馬的向我開炮啊,彆叫我瞧不起你們,向……”
隨著楊文理吼出最後的呐喊,數發炮彈與弩矛射出,其中一發炮彈正中楊文理腳下的木車。
木車破碎,大帥們跌落,官軍與乞活軍之間的“緩衝”徹底消失。
“嗚嗚嗚——”出戰的號角聲響徹天際,原本靜候的官軍瞬間躁動起來。
官軍陣地的火炮率先開火,炮彈劃過天空留下一道道黑色尾跡。
猶如無形網絡串聯所有的玩家隊長,指揮官『劉關張』的聲音響徹,“小心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