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兵炮擊!”收到消息的隊長當即複述大吼。
『黃子龍』等人立時靠牆下蹲,一發炮彈從頭頂飛過。
另一發命中主城的正麵牆體,強大的衝擊猶如石頭貫穿軟綿的豆腐,砸爛牆頭的城垛。碎裂的垛石四處飛濺,砸傷數人。
黃子龍透過濃密的塵霧,看一眼炮彈擊中的地點,一處牆垛被徹底打爛,就像一塊餅乾被掐去一塊。
碎石打爛民兵的肢體,或是嵌入皮膚肌肉,周遭都是受傷哀嚎的人。
“快搶救傷員!”一名玩家以身作則,抬著擔架運輸傷員下牆。
他根據民兵受傷的程度分成三個等級,止血的布條與沸水在此刻發揮作用。留守城內的民夫也被動員起來救助傷者。
“所有人趴下!”
負責牆頭的玩家隊長大聲呼喚,周圍的輔兵、民兵立即照做趴在牆麵上。
僅有那些不怕死的玩家,隻是蹲在牆垛後麵,甚至有人大膽站在床弩、火炮後麵,哇哇嚎叫著反擊敵軍。
官軍的大炮再次呼嘯,儘管炮擊的命中率不高,炮彈要麼擊中城牆刮掉幾片磚瓦碎屑,要麼越過城牆鑽進坊區,落入某個百姓的家裡。
“他媽的這是什麼口徑的大炮,這麼凶猛!”『黃子龍』扯著嗓子嘶吼。
“應該是紅夷大炮!少說有18磅、甚至24磅口徑!”混亂嘈雜戰場環境下,『吳厘頭』也不得不提高音量吼叫,“大明末期的紅夷大炮一部分產自廣東,一部分向澳門的葡萄牙人采購。七八成的重炮都配置給邊軍,剩下的才給這些內地督撫!”
“太猛了!要不是我們的新造堡壘是特彆擋炮型矮牆,還真可能被重炮砸碎!”
“孤身刺殺巡撫的大帥們立大功,給我們爭取加固要塞的時間!”
“我特麼不信邪,給我嘗嘗床弩的厲害!”
『突破手』恍若打了雞血,一人給床弩上弦,旋即熱心腸的柳長生過來幫了把手。
兩人一個轉動床弩的角度對準官軍的人群,一個扣動機關。
隻聽咻的一聲,猶如長矛粗細的弩箭射出,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
落地的弩箭恍若撞向球瓶的保齡球,一次性刺穿數人,四周官軍嚇得散開數步,這個命中的細節即時反饋回來。
“好耶!”
“讓我也射一發,求求了!”一旁的『薑小白』像極了某射擊遊戲,請求隊友讓出載具給他玩玩的好話哥。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來吧兄弟!”
三人的協同操作使得床弩上弦更快,隻見一發“長矛”填上凹槽,咻的一聲第二箭射出。
“噢噢噢!射中了!”
長矛落點的位置像是石子落水產生波紋蕩漾,三人頓時站直身歡呼嚎叫。
忽然一發重炮鐵彈越過堡牆打來,蹲在地上的黃子龍等人安然無恙。
站立的三人卻悲劇了,炮彈裹挾的衝擊徑自切斷兩人的首級,站在側麵的『柳長生』被衝擊掀飛的同時,也被砸斷肩膀,斷裂的左臂僅剩些許筋肉連接軀體。
被掀飛老遠的柳長生好一會才恢複理智,“啊啊啊!我被擊中了!”
相對真實的劇痛使他痛並快樂著。
“你這傻子快把痛覺調低啊!你是什麼疼痛星人嗎!”黃子龍連忙小跑過去,緊急救治隊友。
“哈哈哈哈——”柳長生沒來由地大笑起來,“我還活著,我還好好活著!”
“傷我們兄弟!你媽的!”『阿傑』迅速接替弩機的射擊位,一旁的章獻忠與吳厘頭替他上弦、填箭。
第三發弩箭射出的同時,官軍大營響起一聲穿透戰場的號角聲,如雷炸響的戰鼓也在此刻擂動。
或許是意識到幾輪重炮轟擊也打不下縣城,牆體被賊寇加固強化。官軍終於派遣步軍攻城。
萬餘兵馬黑壓壓一片朝縣城壓過來,持盾的重甲兵緩步向前,輔兵推著盾車與攻城錘賣力移動,還有數百名攜運“登牆梯”的鄉勇,混雜在前進隊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