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收拾驢舍,在裡麵發現了耕種工具,例如鋤頭、鐮刀和鐵鍬等等。
上一任佃農工作的很細致,沒有太多雜草長出,羅南隻用了一個上午就完成了這步。
但施肥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首先沒有肥料,隻靠自己的‘產出’無法滿足這八畝地的需求。
其次,純手工太慢了。
想了一會,羅南離開自己家,向路易家的方向走。
路易和莉亞去工作了,維埃裡這個時間在上課,給羅南開門的是在家裡工作的佐伊。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佐伊禮貌的問。
“你知道在哪裡可以搞到肥料嗎?”羅南猜測土生土長的盧爾馬蘭村人佐伊肯定知道答案。
“北邊,村子和森林的交界處有一大片堆積的落葉,你可以用它們。”佐伊拉緊領口。
“遠嗎?”羅南繼續問。
“不遠,但你要找個大家夥去取。”佐伊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擔憂。
她和其他村民一樣,並不覺得羅南能種地。
“我記得路易說,你家有個不用的拖拉機?”羅南回想起聚會上的內容。
佐伊點點頭:
“借給弗蘭克了,但我並不會開,你可以下午來,讓維埃裡幫你。”
羅南用腦袋指了下村子的方向:
“弗蘭克家在哪裡?我會開,我自己開過去。”
“你會?”佐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東西比汽車難開多了,尤其是在田裡,“你怎麼會的?”
“我做足準備才來的這裡。”羅南滿臉堆笑。
在巴黎的那一個月他可沒閒著,去學了開拖拉機。
佐伊把身後的門關上,看著羅南彎彎的眼睛說:
“我帶你去。”
農業勞動的最大特點是時間上對勞力占用的極大不均衡性。
秋天忙得要死,恨不得一天能有48個小時。
但冬天,農夫們又沒有什麼事情了。
這個季節,白天在咖啡館裡坐著的十個裡有九個是種地的。
一口爛牙的亨利左手咖啡,右手香煙,大聲的跟幾個同行抱怨天氣。
“過去三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這都是那些資本家造成的!西伯利亞吹來的風到我們村子的時間變短了,沒有充足的變暖時間,因為那些人把樹和農田變成了他們私人派對的地方!”
他大聲咒罵了一句後繼續說:
“馬上又要少八畝地了!這些人能不能滾回他們的城裡去!”
另一個和羅南接觸過的農夫幫羅南說話:
“他說要自己照顧葡萄園,不會把它拆了。”
亨利齜著牙說:
“我寧願相信牙醫也不會相信巴黎人,他們都是想拿走你口袋裡錢的騙子。”
外麵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有節奏但又略顯雜亂的‘突突’聲。
仔細分辨,腦海裡會出現螺絲釘,和金屬零件想要脫離鐵皮逃出去的畫麵感。
這聲音咖啡館裡的眾人再熟悉不過,是拖拉機!
“誰這麼勤勞,上午就開始乾活了?”有人好奇的走出去。
緊接著,門外傳來那人詫異的尖叫聲:
“我的上帝,那個巴黎人居然會開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