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去通知掌教!”
“怎麼會傷成這樣?!”
嘈雜聲中,身受重傷的段正淳躺在擔架上迷迷糊糊的被幾個人輕輕地抬到了一張榻上,一名灰袍長者一邊命令著,一邊開始為段正淳查驗傷勢。
他依稀記得,自己是在少室山上因救子心切而被慕容複打傷,可他明明傷得沒有這麼重才對。
很快屋裡就衝進來一群身著道服的人,把另一名青年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追問著。
青年耐心地向眾人解釋著,言語之間滿是擔憂和愧疚。
片刻之後,負責檢查傷勢的灰袍長者搖頭起身,緩緩走到一旁,臉色凝重。
“郝師伯,師弟的傷勢如何?還有得救麼?!”
青年見狀,推開了人群,立刻上前關切詢問。
灰袍長者歎息道:“情況並不樂觀,他傷得很重,幾乎丹田儘毀,氣息薄弱,即便能夠救活,恐怕今後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聽聞此言,青年再次轉頭看了段正淳一眼,臉上閃過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
其餘弟子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似乎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呃”
迷迷糊糊之間,段正淳終於掙紮著睜開了雙眼,緊接著便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都蔓延著一股撕心裂肺一般的劇痛。
“師弟,你終於醒了!”
那青年見狀,急忙第一個衝到了近前,抓著段正淳的手,帶著哭腔,滿臉關切。
段正淳睜著模糊的雙眼,伸手撫摸著青年的臉頰,“乖兒子啊,是你麼?你沒事吧?慕容複有沒有傷到你?大戰結束了麼?!”
段正淳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想要看清青年的模樣,因為這種真切的關心,像極了他唯一的兒子,段譽。
可是青年在聽到他的話音時,卻突然愣住,臉上明顯有些難看。
周圍的眾人也在聽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之後全都陷入了沉默,臉上滿是驚訝。
等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後,段正淳立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下意識的鬆手向後撤了一下,看著麵前陌生的青年,疑惑道:“你不是我兒子!你是誰?!”
聽聞此言,陌生青年明顯皺了皺眉,眼神深處閃過了一抹不快,無論換做是誰,隨隨便便被人喚作兒子,心裡恐怕都不會好受。
“師弟,看來你的確傷得不輕啊!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你師兄啊!”
青年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輕聲答道。
沒等段正淳繼續搭話,一旁的灰袍長者也快步上前,打量了他一眼,關切詢問:“誌平,感覺如何?”
段正淳看著陌生的青年,再看看陌生的灰袍長者,心裡一緊,迅速轉頭,尋找著兒子段譽的身影,可是很快便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牛鼻子道士!
他明明正在少室山上與慕容複交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師弟,你真的忘記發生什麼了嗎?”
青年緊盯著段正淳的雙眼,試探著再次追問了一句。
段正淳打量了一眼青年,不滿道:“看你的年紀,比我兒子也大不了幾歲,稱我一聲伯父也不為過吧?怎麼張口閉口一直喚我作師弟?!”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為何會在這裡?!”
此刻,他已經斷定,這裡已經不是少室山!
麵對段正淳的胡言亂語,青年再次皺眉,轉頭瞟了一眼身旁的灰袍長者。
但段正淳緊接著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上下打量著青年,遲疑道:“你娘叫什麼名字?”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青年聽到段正淳直接詢問母親的名諱,瞬間露出一絲不滿,大聲道:“看來你傷得的確不輕!剛醒來就開始胡言亂語!”
聽到青年的回答,段正淳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原本他還以為麵前這青年又是自己當年欠下的一份情債。
一旁的灰袍長者這時候再次無奈的搖頭歎息了一聲,緩緩道:“看來他不但功力儘失,而且神誌不清,連自己是誰都已經記不清了”
段正淳聞言,立刻道:“本王乃大理國鎮南王段正淳!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將我抓來此地,意欲何為?!”
聽到這話,所有人再次愣住。
“本王?!還大理國?!”
“看來是真的傻了”
“不會真成了瘋子吧?好可憐”
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灰袍長者的話,紛紛議論著。
可是段正淳看著眼前這些七嘴八舌的人,眉頭卻皺得更緊,一時間根本摸不著頭腦。
而且,他從青年的眼神深處嗅到了一絲異樣,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那是危險的信號!
“大理國早在十年前就覆滅了,哪兒還有什麼鎮南王?!”
正在這時,一道蒼勁有力的話音從門外響起。
“掌教!”
聽聞話音,所有人立刻全都衝著門口恭敬地行了一禮。
段正淳也好奇的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手執拂塵,緩緩走入,看著半躺在榻上的段正淳,神情複雜,剛才的那番對話,他在門外全都已經聽到了。
“你又是誰?!竟敢詛咒我大理國國運!”
“我兒子呢?其他中原武林人士呢?!”
段正淳看著進門就開始端詳著自己的老者,大聲問了一句,身處陌生之地,他已經將所有人當成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