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殺戮持續了很久很久,黑袍人的身影在念年的眼中越來越模糊,但那震撼人心的場景卻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深處,讓他久久無法忘懷……
漸漸地,念年的心也被仇恨所取代,雙目變得赤紅
“吼!”念年痛苦地大叫起來。
兀的,這個夢境破碎,一個屋項的天花板浮現在他的眼前。
“嗬!嚇老子一跳”一道粗獷又帶著方言的聲音響起。
念年頓時頭痛不已,隻能保持沉默,目光卻緊緊盯著不遠處坐在木椅上小憩的中年男人。
“這年頭倒是奇怪,死人詐屍還一副理直氣壯!小姐,人醒了!”男人嚷嚷著,黝黑的臉上竟看不出什麼表情。
半晌,一個白衣少女推門進來,膚如凝脂,手若葇荑,亭亭玉立,三千青絲無風自動,仿若畫中仙子。
少女看著念年,莫名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嘿嘿,九叔,本小姐說了他沒死,你們都不信。看看,看看!”
也不待那黑臉大叔回答,少女自顧自道:”你好道友!我叫關月兒。之前看你躺在封狼山下,還斷了右臂,氣息全無。看你四重天的修為,定不是碌碌無為之輩。是不是被仇家追殺,命懸一線?亦或是被妖獸襲擊?要不要考慮在我九行商會做個護衛什麼的”
“咳咳!”眼見少女說個不停,念年猛咳一聲,緩了片刻後,用手摸摸腰間,幸好,青銅麵具還在。
旋即,念年用手支著床榻,竭力坐了起來。
“在下青麵,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實不相瞞,在下自幼同家師隱居,不聞世事。一次在秘境遇險後昏迷,不知為何就被送至彼處。倒還請問姑娘,現今我處何時何地?”
關月兒頷首,眼神中還略帶同情,倒是九叔眼中,精光一閃。
“現在是天涯一百零九年,我們現在所處的,正是人族四域之一—天玄域。天玄域一共四州,這裡就是其中惠州的封都,也是我九行商會的分行之一”
念年道謝,暗自思索道:“已經二十二年了嗎,那為何我的骨齡竟無一點變化?還有天玄域我記得,青州應該是在天靈域如此之遠,我是怎麼被送到了這裡的呢?一定是那黑袍人乾的對了,那柄刀!
念年立刻內視自身,詭異的是,自己的心臟周圍斑駁著點點黑色,隱隱有一種形成黑霧的感覺。而且,那種黑不是一般的黑,而是那種單純的,如黑洞一般的黑,它使你的心神激蕩,靈魂戰栗。但是儘管念年看了許久,也愣是沒發現黑刀的蹤跡。
看見念年癡癡的怔在哪兒,關月兒以為他是沒從痛苦與迷茫從走出來,便暗暗歎息,淺淺安慰了幾聲後,徑直走了出去。大概是為他去爭取一個活計來,也不至於抱著獨臂流浪。
“彆裝了,青麵!”
那九叔待關月兒走遠後,猛然起身,厲聲開口道。
“你不是一般人,以自身四重天的道行與那若隱若現的殺氣,足以威脅到一般的半步五重天的武者了,說,你到底上是誰!”
言罷,一身內斂的氣勢綻開,赫然是一位六重天強者。
念年深知即便是自己處於巔峰狀態、全盛時期的時候,想要從這困境之中逃脫也是毫無半點可能性可言。更何況如今的他,實力已然大不如前,甚至連原先的十分之一都難以保留下來。如此孱弱之軀,哪怕隻是與普通的四重天武者交手,他也絲毫沒有取勝的把握!
當然,他更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真正身份,那是皇朝大忌,論誰也不能相告的東西。
就這樣,九叔和念年大眼瞪小眼地僵在這兒,誰也不說話。
許久,九叔眼珠一轉,突然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不追究你的來曆了,小姐雖心善,但也是自幼聰慧過人,眼光獨到,相信小姐的感覺不會有錯。但是,老子要你去封狼山,將雲清花給我采來。如此,給你一個身份又何妨?”
言罷,九叔不等念年思考,立刻運轉內功,將其轟出窗去。
“這裡是三樓啊”念年苦笑,然後毫無懸念地摔了下去。
隻聽“轟”一聲巨響,引得行人紛紛側目。從九行商會的休息間被轟下去,倒也是一件稀罕事兒。
儘管念年行刺七年,閱曆豐富,卻從沒有同今天般狼狽,況且他還是一個骨齡16歲的少年。
於是乎,隻見一個少年迅速起身,飛奔向封狼山去了。
眾人啼笑,倒也覺得少年有些可愛。
樓上
九叔一改往日懶散之態,隻見他雙手負於身後,雙目微閉,凝視著北方,那裡,乃是州府之所在。
“皇室,是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