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您的外賣到了，下樓拿一下吧。”林凡的聲音輕鬆而不急，帶著那種平時送外賣時常見的職業微笑。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打著這樣的電話也變得無比熟練，語氣輕鬆，仿佛每一次都是一樣的日常。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懶散的聲音，夾雜著一聲打哈欠：“哦，好的好的，馬上下樓。”
“好的，麻煩您儘快下來，我在樓下等您。”林凡笑著說，放下手機，掛在耳邊的那根電線微微搖晃。他穿著外賣員標準的製服，戴著頭盔，目光掃過四周的街道，路燈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空氣中夾帶著淡淡的涼意。
他撐了撐電動車把手，慢慢地開始在路邊轉悠。夜風微涼，街道上人影稀少，這樣的夜晚本應該是寧靜的。而他知道，今天這單外賣注定不會那麼簡單。太多次了，顧客總是喜歡在承諾的時間前後拖延。林凡的心裡有些煩躁，但表麵上依然淡定，慢慢等著。
八分鐘過去了，林凡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語氣依舊輕鬆：“喂，您好，您下樓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像是被打擾了：“下來了，下來了，在等電梯呢。”
林凡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好吧，麻煩您儘快下來。天氣涼，外賣溫度保持不了多久。”
“行行，馬上就好。”顧客的聲音變得有些心煩，像是被打擾的孩子。
林凡放下手機，站在車旁，稍微有些不耐煩地扭了扭脖子，心裡有些煩躁。明明是自己提早送到的，偏偏顧客總能有各種理由拖延時間。他有些煩惱，但也清楚，自己再怎麼不滿，依然得等下去，畢竟這是一份工作。他不急，耐心地等待。
又過了五分鐘，林凡開始有些不耐煩，耳邊聽著寂靜的街道，目光忍不住在對麵的樓棟上遊走。他再次掏出手機，點開了電話簿，準備再撥一次。
“喂？”電話一接通，林凡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停頓了一會兒，語氣裡帶著一些無奈：“喂，您下樓了嗎？”
“我下樓了，快到了，馬上就好。”電話那頭傳來顧客帶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似乎是覺得被催促不爽，語氣有些生硬，甚至有點怒氣。
“外賣時間已經快超時了，我這邊就先點送達了，我還在這邊等您來拿，您看行嗎？”林凡的語氣依然保持著輕鬆，不急不緩，似乎完全不受顧客態度的影響。
“你等著！彆點送達！”顧客猛地提高了聲音，“我買了準時寶，準時寶馬上生效了！你要敢點送達，我就投訴你！”
電話那頭的顧客氣憤地掛斷了電話，林凡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心裡卻是越來越覺得好笑。
“準時寶？”林凡低頭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真是有趣。”
“有趣”，這兩個字在他腦海中盤旋，突然有了個大膽的念頭，“夜宵，加餐。”他瞥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外賣——辣椒炒肉拌飯，看著香氣撲鼻，熱氣騰騰。
他把手機放進外賣袋，隨手放在車座上，然後毫不猶豫地撕開包裝袋，用筷子挑起一塊辣椒炒肉，放進嘴裡。滋味並不複雜，但足夠滿足眼前的饑餓。他吃得很從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臉上的笑容也沒有消失。
“還好，不是太辣。”林凡自言自語，嘴裡含著食物，目光卻並不集中在周圍，而是在想著顧客剛才的話語。他夾起另一塊炒肉，咀嚼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調皮，“準時寶？也不想想準時寶的錢哪來的。”
外賣的味道一般，不過他也不嫌棄，反正這隻是個過渡，重要的是，今晚他終於有機會稍微“報複”一下那些一再拖延外賣時間的顧客。畢竟，送外賣這行，能遇到顧客拖延的情況並不罕見，誰知道自己已經被拖過多少次了？
林凡淡定地吃著，旁若無人的樣子。吃到一半，他擦了擦嘴角，感受到嘴裡已經開始有些滿足。他放下筷子，收拾起餐盒，擦了擦手，心裡卻逐漸升起一股“報仇”的念頭。
他站起身，順手將袋子塞進車筐裡，拿起電動車的把手，往前推了一步，打開電動車的引擎，向前走了幾百米。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震動了，顧客的電話來了。
“喂，你在哪兒？”電話那頭顧客的聲音有些焦急，“我到樓下了，怎麼沒看見你！”
“不好意思，你這一單我不送了！”林凡一邊騎著電動車，一邊掛斷了電話。他朝著街頭騎去，微微側頭，朝著顧客出來的方向望了望。街道兩旁的商鋪已經關門大吉，隻有街燈繼續閃爍，夜色漸濃。林凡騎得很輕鬆，臉上帶著一絲淺笑，仿佛剛剛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
夜色深沉，街道依舊安靜。林凡騎著電動車，揚長而去，遠處的樓房漸漸消失在視野中，深秋的晚風並不淩冽，相反有點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