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你一個要離婚的人,和前妻耍什麼流氓?”
紀舒這一巴掌沒收力,陸津川的臉火辣辣的疼。
這是他二十七年來挨得第一個巴掌。
還被罵了流氓。
陸津川臉色蒙上一層陰霾,他伸手一把將紀舒撈起,冷漠銳利的眼神如同鷹隼般直直盯著她。
“紀舒,你彆忘了我們現在還沒有離婚,我們好像還是合法夫妻吧?”
陸津川每說一個字就朝著她靠近一分,最後‘合法夫妻’四個字說的更是咬牙切齒。
透過車窗,紀舒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樣,血色正一點一點從她麵上消失。
“陸津川,原來你還知道我們是夫妻。”紀舒說。
“那你三年前把我扔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以為今晚你在陸家幫我出了口氣,我就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三年。整整三年。
紀舒第一次覺得北城真的好大,大到她明明和陸津川在一個城市生活,可三年都沒有見過一麵。
究竟是見不到,還是不願見。
結婚第二天就和新婚妻子分居,這件事在圈子裡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江素青的嘲諷。
周圍人的嘲笑。
這樣的日子紀舒過了三年,從一開始的解釋到後來的佯裝無所謂。
陸津川心口窩著火,微抿的嘴唇透出冷漠的氣息,渾身被淩厲包圍。
麵對紀舒砸下的連環問他不由分說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了抵在自己胸前想要掙紮逃離的手,語氣凜冽至極,猶如一塊千年寒冰。
“紀舒,當年是你爸死前求著我們陸家讓我娶你的,你不會忘了吧?
也對,畢竟你連你爸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陸津川一番話如同冷箭,狠狠的砸在了紀舒身上,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劍,狠狠紮進了她的心裡。
被提到去世的爸爸,紀舒眼眶紅了一圈,她感覺到眼眶裡似乎有溫潤的的東西似墜未墜。
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麵這件事讓紀舒內疚至今。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都會哭著醒來。
紀舒害怕爸爸入夢,又怕他不入夢。
錯過見到爸爸最後一麵的原因,正是她愛了十年的陸津川。
當初她花了多少個日夜去消化這份痛苦。
而現在她曾經最愛的男人卻把這個當成了傷人的利器往她心上紮。
一刀又一刀,不致命,似淩遲。
他的那些巧言善辯和滔滔不絕在這一瞬間,像是變成了一團被浸滿酒精的棉花,堵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窒息、刺激、辛辣。
紀舒大吸了幾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喉嚨無比嘶啞,“陸津川,你知不知道我”
她剛開了頭,陸津川的手機響了,他的視線從紀舒身上收回,下車接起了電話。
紀舒原本鼓起的勇氣瞬間泄去大半,那些已經湧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陸津川回複簡略,語氣平淡回應對方,目光時不時會落在紀舒身上。
在看到紀舒下車後,他輕皺了皺眉頭,簡單敷衍地回了幾句後匆匆掛斷電話。
他從車後方繞到了紀舒正前方,右手攔住了她的去路,語氣森冷,“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麼?”
紀舒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眼下神色平靜臉上沒有波瀾,“沒什麼,我明天去世嘉找你,我們抽空去把離婚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