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深吸了一口氣,回答:“我也是。”
說完不再理他,拿起換洗衣服後徑直走向衛生間。
等她洗完澡出來,房間已經不見陸津川的身影。
紀舒心下了然,估計他也不想和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
那樣也好。
紀舒心裡鬆了口氣,拿起手機看到了高夏前幾分鐘在落地愛爾蘭後給她報了個平安。她回了個玩得開心,正準備放下手機關燈睡覺,就看到房門打開了。
陸津川換了一身家居服,顯然是在隔壁洗了澡。
他沒走?
在她出神間隙,床側傳來塌陷,陸津川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由於剛剛洗完澡的緣故,他的身上散發著微微的熱氣,像薄霧一般籠罩著周圍的空氣。
紀舒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有股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氣,在整個房間裡緩緩飄散彌漫著,是陸津川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他的那股玫瑰香和她剛才用的柑橘香相互交融,兩種不同的香味糾纏、遊離,最終漸漸消散在空氣之中。
察覺到陸津川的靠近,紀舒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儘量將她和陸津川之間的距離拉開。
他們兩個人之間像是隔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也像是隔了一條楚河漢界。
紀舒回想起上一次與陸津川躺在同一張床上,居然是在三年前兩人剛領證的那晚。
那晚她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蛻變,當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可時至今日,她的心境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現在無比抗拒陸津川的觸碰,她無法忍受陸津川用那雙曾經擁抱過彆的女人的手再來碰觸自己。隻要一想到這裡,紀舒就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惡心。
在她出神間隙,陸津川伸手關掉了他那側的燈,刹那間,房間一半被黑暗吞噬,隻剩下她這邊微弱的光線,紀舒靜靜地凝視著陸津川的身影,由於光線太過昏暗,她隻能看到她的輪廓,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還不睡?是想我做點什麼?”
陸津川冷淡的嗓音突兀地響起,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紀舒愣了半晌,伸手關掉了她這邊的燈躺了下去。
或許是今天情緒波動太大,她馬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紀舒迷迷糊糊中被衛生間嘩嘩的水聲吵醒,大腦還沒真正蘇醒,耳邊又傳來不斷的手機鈴聲。
她半眯著眼爬到床另一邊,接起。
“喂。”
那頭靜了幾秒,紀舒又重複一遍,“喂?哪位。”
“你是誰?”
“我是紀舒。”
“紀舒?你怎麼和津川在一起?”
那頭是熟悉的女聲,這一刻紀舒才反應過這個手機好像不是她的。
紀舒睜大了眼,困意不見絲毫,這是陸津川的手機,而手機對麵說話的人是徐星媛。
恰好,陸津川這個時候從衛生間出來,在看到她手上拿著的手機後輕輕蹙了下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紀舒將還未掛斷的手機扔在了陸津川麵前,起身進了衛生間,關上了門。
外麵傳來了陸津川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和斷斷續續,壓低聲音的說話聲。
他應該在和徐星媛解釋吧。
畢竟在徐星媛眼裡陸津川已經在和她離婚了,她已經算是前妻,哪個現任能允許自己的愛人和前妻牽扯不清呢。
兩人的電話打了有快十分鐘,陸津川似乎也很有耐心在解釋,紀舒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但儘管她有意不去聽,可難免會有幾個零碎的字眼落到耳中,那些斷斷續續的字句像針一樣,刺痛著她的神經。
紀舒索性打開了水龍頭,嘩嘩的水流聲響徹了整個衛生間。
直至水聲完全掩蓋住了門外的說話聲,她那顆躁動的心才平靜了不少。
沒過多久,外麵就傳來了開關門聲。
紀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冷笑了一下,就這麼急著去找徐星媛當麵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