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我也殺過的,剛出生,是我老公……和一個小賤人生的。”
白靖澤一抖,霎時便止住了哭聲。
管家也好不到哪裡去,被黎萋萋簡單一句話、一個眼神嚇得直接三魂丟了七魄,兩條腿顫抖著差點失禁。
他知道貓嫂能把“貓”哥馴得服服帖帖,定然有雷霆的手段在身上,白小少爺得罪了她,生死就是她一句話的事。
可小少爺是白司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丟了的寶貝兒子。
他要是死了,他們這幫下人,一個都活不了!
“貓,貓嫂,”管家抖著烏青發黑的嘴唇繼續求情,“‘貓’哥還在和白當家談生意,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咱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把生意弄黃了啊!”
“和氣生財……”
黎萋萋抑下眼底的情緒重複了一遍,裝作有所動搖的樣子鬆開掐頸的手,不冷不淡卻意蘊深邃地看著管家。
“生意固然重要,可我這張臉不能白白受傷,罵,也不能白挨吧?”
“我,我……”管家抬手指了指自己鼻子,“我來替小少爺受罰,他打了您,還罵了您,我,我掌嘴,我掌嘴。”
說完,管家便開始狠狠地自扇嘴巴。
“啪啪啪——”
沒打幾下,被黎萋萋抬手阻住。
黎萋萋深蘊著星礫的褐色眸子爍熠了一瞬,又斂回淡漠詢問。
“打完,你會恨我嗎?”
管家停頓住,他挨一頓打,但卻能在貓嫂手裡保住小少爺,還能保住白家和尤達幫的生意,到時候白司寒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委以重任的。
這頓打,該挨!
管家越想心越喜,狗腿子似的搖了搖頭,巴不得馬上就開始打。
“不會,多謝貓嫂賞賜。”
黎萋萋皺起的細眉鬆懈了不少,她抬手,輕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知道是賞賜就好,在這裡當著眾人麵打足兩個小時,時間不到不許離開。”
“是。”
“啪啪啪——”的聲音再次響起。
黎萋萋轉身彎腰,撿起地上那塊百達翡麗手表,捏著手帕擦乾淨表麵上沾染的雪水和泥濘。
這麼貴的手表,白司寒都能讓孩子當成玩具一樣隨意把玩,可見白靖澤在他心裡的地位有多重要。
愛固然無錯,但慣子如殺子……
黎萋萋淡眸看著保姆被白靖澤抓到腫起的臉,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敢有半點脾氣,依舊低眉順眼地哄著白靖澤。
不難想象白靖澤在溺愛中長大,將來會是個多麼恐怖的混世小魔頭。
黎萋萋抬手,將手表塞回白靖澤嫩白的小手心,又從包裡掏出一疊美金、一張便簽紙和一支簽字筆。
美金交遞給保姆,邊寫邊沉聲命令。
“這個牌子的創傷藥不會留疤,你去藥店買兩瓶,自己留一瓶,另一瓶送來客房給我,再備一套衣服,全新的。”
保姆低頭看著乖乖不敢出聲的白靖澤和手裡厚厚的一遝錢,心裡樂開了花,臉上的傷仿佛也在這一刻變得值了。
她抬手接過黎萋萋寫好的便簽,迫不及待地點頭應聲。
“是,我馬上就去辦!”
話音還沒落下,人已抱著白靖澤連奔帶跑地離開了。
黎萋萋側臉淡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已經進入了沉浸式的自我懲罰,一下接著一下,甚至還打出了節奏感,完全分不出心思來注意她。
她淡笑著搖了搖頭,丟下管家,抬步往副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