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猛地點點頭。
在齊夏落出現之時,他便已經知道今日的事情絕難善了,反正已經得罪了齊家,梁安此時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公子有所不知,這齊家二爺在臨陽城內頗有聲名,便是因為他是白鶴書院的大夫子,放眼大夏南方,這白鶴書院便是儒家卓張之地,地位極高,更況論執掌這白鶴書院的齊夏落了。”
“雖然眾人皆說他性格儒雅隨和,但那不過是表象,小人曾有一同鄉好友在他手下做事,之後似是因為某事得罪,最後被齊家打壓,按了個莫須有的殺人罪名,發配三千裡,家中妻小一夜吊死房梁。”
那人似乎與梁安的關係極好,在說到這裡時,梁安臉上浮現出些許動容來。
“而文會便是讓眾才子依題作詩,齊夏落身為大夫子,可是評分點評的人之一,小人擔心,他到時候,會給公子暗中下手。”
聞言,楚軒微微頷首。
他雖然知道的事情不如梁安這麼準確,但也知道,齊夏落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這般簡單的人。
原本因為自己一番詰問,而即將跌入穀底的齊家聲望,在齊夏落出現之後,僅僅三言兩語便安穩了下來,將損失降低到了最小,又將楚軒架起來,讓他不好繼續發難。
光是這件事,就能看出其人頗有手段。
“相公,妾身的建議是,這文會,還是不要去為好。”
沉默了許久的陳雪凝忽然開口說道。
她極為認真的看著楚軒,眼中帶著幾分擔憂。
“齊家可以說是這一次文會的主導者之一,今日相公與他們起了衝突,明槍暗箭隻會多不勝數,若是相公贏了還好,但若是輸了,齊家難免要將今日的事情放大,到那時,就算相公今日占著理那也沒占了。”
“依照齊夏落那老頭子的性子,甚至會借題發揮,對相公落井下石……”
“那時候相公彆說是要宣傳凝雪露了,就算……反正今日齊夏落的話也給了相公台階,到時候隻說自己舟車勞頓,身子染了風寒,也就算過去了,哪怕暫時背負一點惡名也沒關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雪凝這話說的倒是還算委婉的,按照楚軒自己的估計,如果自己真的在文會上輸了,尤其是輸給齊家的人,他們必然會借著這個機會,想方設法將自己徹底毀掉。
一個文人若是名聲臭了,也就算是死了。
在那時候,臨陽城的文壇仍舊是他們齊家的地盤,自己到頭來就是條喪家之犬。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確實是難以承受的後果。
可這一切出現的前提,都得是他們能贏。
楚軒回頭看向梁安,後者的神色雖然有幾番掙紮,但還是讚同了陳雪凝的話。
畢竟這一次楚軒用的是鹿城的名額,若是稱病避戰導致最後一無所獲,回去之後程漢是不敢找他楚軒的麻煩,但梁安總是少不得一陣斥責的。
但相比於此,楚軒輸了之後梁安的代價,還要更大,就算他隻是個疑似的同夥,齊家也不會放過。
看著幾人的臉色,楚軒無奈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怎麼和這些人解釋自己的信心來源。
索性用自己當家人的權力一錘定音。
“行了,都彆說了,我意已決,這文會,我還真就去定了。”
“我倒要看看,這齊家能玩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