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緩緩從踩碎的肉泥上起身,在他的周圍,是一顆顆掛著恐懼的頭顱與無頭的屍身。
抵達,砸落,斬殺殆儘,隻需瞬息,這些隔著幾裡地都讓他感到惡心的存在便被殺儘,就像那些路上的小零食一樣。
若非他們連成一條,每個都頗為討厭,祝文大概發現不了他們,至多在最後全部清算,但既然他們不夠幸運,那麼早點死也是一種選擇。
接下來,就該敲開封印地的大門了。
祝文取出了陣刀。
王玄逸看著人皮地圖,想著逃難隊伍能夠抵抗多久。
他們都是些優秀的馭靈師,雖然沒有繼承家傳靈體,但一代代對量產靈體的研究也讓他們擁有遠超外界尋常靈體的優質靈體。
子母雙生靈,噬己餓孽靈,鴛鴦伴生靈,哀聲靈……即使原料平常,經過獨特的加工,也能具備不弱的天賦能力,平日還有月供的靈魂用於培養靈體,各個實力都足以在小鄉鎮稱霸,在軍隊討個武官。
這麼一堆人聚集在一起,或許不能抵抗大劫,但也應該能掙紮一會兒。
隻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陣刀一亮,就立刻向著他們襲來?不對,根本不是好像,它真的來了!
逃難隊伍連一秒都沒撐住,大劫拔出武器後,他們直接全滅了?
雖非拔武器後瞬間全滅,而是拔武器前全滅,但都是瞬間全滅,倒也猜的不遠。
而這樣正確的猜測,當然會帶來正確的恐懼與窒息感。
“來了,它來了!”就算常年習武,也有人在那不可名狀的恐懼前無法控製身軀,忍不住漏出尿來,滴滴答答,惹人心煩。
王玄逸以怒吼宣泄恐懼:“閉嘴,彆說廢話!我王家代代修繕的大陣,豈是能輕易攻破的!”
“你們接下來做好修繕的準備,以封印地庫存的材料,就算法陣不斷破碎,也能撐上一段時間,屆時支援就到了,我們也都是對阜陽國有功之人。”
雖然王玄逸是因為言語冒犯而遭貶後,才轉來封印地擔任駐守,但現在這番話語,多少也是安定了一下眾人的心。
是啊,大陣何等強大,那些逃跑的人才是傻,放棄了依陣而守的機會!
由人骨拚成的骨樹上,盛開的朵朵血肉之花隨風輕顫,從樹旁流過的血河中,浮沉的人皮上繪著繁奧的密文,無數吃不了回扣,由諸多盛怒的高危靈體拚成的詭異之物被不斷抽取力量,化作遍及整個封印地的防禦。
旁側那遍布無數刀劍,如同劍塚一般的地方,卻是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了。
祝文觀察了一會兒,沒想明白那劍塚是用來乾嘛的,但他已大致讀完陣勢的力量流傳。
殺了這些駐守人士,從他們的腦子裡看用途也是一樣的。
陣刀舉起,劈落。
代天殺伐的絕世凶念催動著浩瀚的煞氣,化作無可匹敵的刀光。
地動山搖中,陣法崩碎,骨樹炸裂,血花凋零,血河枯竭,逃脫的靈體尚未來得及肆虐,就被煞氣一並剿殺。
封印地中殘存的人們,有幾個在轟鳴後的寂靜中緩緩舉起劍刃,捅穿了自己的心臟。
嘻,必死無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