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女人的手指,秀氣纖長,被人處理的很乾淨,齊根處,甚至還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最頂端的位置被一枚暗紅色的寶石戒指箍住,圈出一圈暗紫色的勒痕。
盒子掉在地上,全身的血液凝住,我整個人渾身冰涼,控製不住的乾嘔起來。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枚戒指,是當年傅書華送我的那隻。
跟傅書華決裂之後,我把他送我的東西,都留在了西郊的那塊彆墅裡,包括這枚戒指。
隻是,沒想到它會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腦子裡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一幕,擔架的最後,緩緩垂下一隻左手,左手中指的部分赫然是殘缺的。
現在來看,這根手指,居然是梁蕾的嗎?
隻是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誰把它送來的?
恍惚間,我似乎聞到一股血腥味,喉嚨間翻湧,我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間扶著水龍頭大吐特吐起來。
一天沒有吃飯,再加上低燒,恨不得將膽汁給吐出來。
到了最後,我看著昏暗鏡子前如同鬼一般的自己,冷笑出聲來。
剛才的胃酸衝刷了我的意識,讓我變得清醒。
刹那間,我腦海裡靈光山過一個人的身影。
在我得罪的眾多人中,薑媛是頂頂恨我入骨的。
她是傅書華的未婚妻,我見到她的那次。她正用一個釵子挑一個女人的指甲蓋兒,那小車模痛的哀嚎不已,薑媛卻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見我來了,扔了釵子,帶著笑道了聲:“江小姐。”
紅粉骷髏,當是如此。
也是這一麵,加劇了我要離開傅書華的衝動。
連一個小車模都容不下的人,我以後的下場,隻怕比那車模還慘。
思緒回神,我驀然打了個冷顫。
今天的梁蕾就是昨日的我,倘若我沒有離開,那根手指的主人就是我了!
如果真是這樣,梁蕾的行為,還有死前的表情就有了解釋。
她根本不是自願的!她是被強迫才那樣的,連死前都擔上了個汙名!
我緩緩順著牆根癱坐在地上,隻覺得一切荒唐至極。
我明明順著薑媛的意思離開了傅書華。
那這戒指算怎麼回事?警告麼?
可我分明,已經不再和他聯係了!
難道,又是在這中間出了什麼茬子,讓薑媛的視線又集中在了我身上?
許許多多的疑團,縈繞在我心頭,現在的我,心亂如麻,一直枯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雞哥接我去演戲的時候,明顯的看出我不在狀態,隻以為是昨天沒睡好,給導演塞了幾個紅包,我強撐著演完這場戲,回到房車上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竭。
雞哥忙前忙後,替我拿熱水送藥。
我說:“雞哥,彆忙活了,你幫我去聯係傅書華吧。”
當時決裂的時候,我把傅書華的聯係方式刪了個乾淨,又換了個手機,現在想找也找不到了。
雞哥聽我這麼說,很驚喜,但突然又想到什麼,一臉複雜:“你想開了就好,傅老板…他對你挺上心的。”
上心?
我把臉埋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笑了。他確實是對我上心,不然也不能買通雞哥照顧我了。
臉上又疼又癢,雞哥關門出去。
我在想,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個明白,我身上到底有哪點讓這幫人盯著我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