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侯氣勢洶洶,近前時發現他隻能看見梁善如一片衣角,氣勢更盛:“周節度使權掌一方,是官家倚重的心腹重臣,可你強闖侯府,本侯要具本進京,你也討不著半點好處!”
“本官此番就不是為了討好處而來,長樂侯用不著說這種話。”周慎怎會懼怕他,冷笑著譏諷回去,“你大可以把本官如何以權欺你寫進奏本,官家下旨訓斥,本官認了就是,長樂侯又奈我何?”
他高高一挑眉,根本就不把長樂侯放在眼裡,整個人擋在梁善如身前,就連那片衣角都不讓人再看見:“你夫人病好了?不守著她了?善如回來搬自己的東西用得著你興師動眾至此?”
長樂侯氣的肝兒顫,怒不可遏:“梁善如!”
他滿腔怒意全衝著梁善如去,偏偏她這會兒心安理得躲在周慎身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什麼是你自己的東西?你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侯府置辦?你要滾就滾,這府裡沒有你的東西!”
梁善如嘖聲咂舌,嬌軟著嗓音故意刺激他:“我娘的嫁妝和我爹爹的東西都是我的,長樂侯為了霸占彆人的財產真是臉都不要了。
讓我滾?行啊,族譜除名再把我的東西儘數歸還,長樂侯府我一刻都不多待。”
她拿周氏先前的話噎回去:“不是說我爹的名字還在梁家族譜上嗎?不是說我目下還是梁家女嗎?那我從小就在這家長大的,怎麼不是這家人?你讓我往哪裡滾?”
長樂侯眼前一黑真是差點兒被她給氣暈過去。
反倒是周慎沒忍住,聽她一席話直接笑出聲來,哪怕那一聲又輕又淺,長樂侯一乾人等也聽得真切。
“你院子裡的一切都是我們置辦,從來就不是你的!你要搬出去沒人在意,那些東西我就是扔出去給街上的乞丐,也不會讓你拿走一件!”長樂侯一揮手,“把她給我趕出府去!”
可周慎氣勢駭人的擋在那兒呢,跟著來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看著厲害,侯府的小廝哪裡敢動手?
長樂侯吩咐不動,更加氣惱:“這侯府你們也待膩了嗎?”
他威脅完,小廝們才硬著頭皮往前衝。
可是連周慎的身都沒近,已經被製服。
梁善如先前行事哪怕解釋的清楚,周慎仍舊覺得憋屈,這會兒長樂侯送上門來,他正好解解氣。
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在身側帶起一陣風,轉瞬之間長樂侯衣襟已經被他拽在手裡。
身量相當的兩個大男人,他卻輕而易舉把長樂侯給舉了起來。
長樂侯雙腳懸空離地,窒息感襲來,他掙紮著掄圓了拳頭往周慎身上招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梁善如知道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剛毅的人,現在卻故意激怒周慎。
她秀眉蹙攏著想了很久,快步上前攀上周慎手臂:“周伯伯,為這種人不值得。”
殺一個梁政沒什麼,但是殺了朝廷的長樂侯,哪怕是失手重傷,問題都會變得嚴重,即便是周慎也不可能抽身乾淨,三皇子都護不了他。
周慎帶兵打仗一輩子,武人心思,最經不起人刺激,長樂侯擺明了不安好心。
好在周慎肯聽她勸幾句,撤手的同時又送了一股力道往前,長樂侯被鬆開時重心不穩,連退步,重重跌在地上。
梁善如這回趕緊攔下周慎,拽了他袖子不再撒手,居高臨下望向長樂侯:“我要搬走我的東西,價值幾何我分文不差的把錢給你,就從你歸還我的銀子裡扣掉。
我不占你家便宜,你們也彆想著糊弄誆騙。
周夫人病的那麼厲害,聽說你把梁寶祺都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