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歪頭:“我記得徐家住著一位禦醫,官家特旨撥到揚州來照顧老夫人的,要不然我去同三娘說一說,讓她跟老夫人撒個嬌,請那位禦醫來給周夫人診個脈,侯爺覺得怎麼樣?”
長樂侯夫婦打得一手好算盤,今天接了梁寶祺回來就沒打算再把人送走。
梁善如鬨不會隻有一日,周氏隻要一直稱病,他們就可以一直拖著,哪怕拖不下去,梁寶祺也可以留在家中侍疾。
病可以日,也可以個月,再過個月尋著合適的人家,議親之後徐家又能怎麼樣?
可假的就是假的,經不起推敲深究。
長樂侯咬牙切齒:“梁、善、如!”
他已然無計可施,家裡小廝不頂事,他更打不過周慎。
梁善如真是找了個好幫手。
他先後挨了周慎兩回打,還要被逼到這份兒上,他們欺人太甚他毫無還手的能力。
梁善如嬌俏白皙的小臉上洋溢著最燦爛的笑容:“侯爺無事就回吧,我們帶了人,搬東西這種小事就不勞侯爺了。”
長樂侯撐著站起身:“你要是多拿了……”
“就你們梁家這些破爛貨色,誰看得上似的。”周慎張口就罵,“等我送你走嗎?”
他作勢要欺身上前,長樂侯沒由來瑟縮著往後退了半步。
細微的舉動給梁善如看笑了:“侯爺剛才摔的重,也許需要人送?”
全然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長樂侯咬著後槽牙:“你給我等著!”
反正他討不著好處,竟真打算任由梁善如鬨。
隻是要走前,梁善如揚著音調叫侯爺:“可彆走岔了路,走到府衙去。”
長樂侯身形一頓,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瞪她。
梁善如心道果然,笑得更得意:“王大人未必想理會你。再說我年紀小,受不得驚嚇,府衙來人傳喚到堂,肯定要周伯伯陪我一起,我看王大人見了周伯伯那樣恭敬客氣,侯爺要實在想試試,我們倒也願意奉陪。”
她陰陽怪氣的語調聽的長樂侯直犯惡心,從前怎麼沒看出來梁善如是這種東西。
他本來鐵青的臉色此刻漲得通紅,氣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梁善如越發覺得痛快,甚至比了個請的手勢:“侯爺慢走。”
周慎就那樣看她仗勢欺人,心下欣慰無比。
總算麵對長樂侯時她不想著那套迂回戰術,還知道有他在,氣死梁政都不打緊。
於是長樂侯忿忿離去前,耳邊傳來周慎一句誇讚的話:“做得好。”
這下他徹底兩眼一黑,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又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