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年認識徐同和,徐同和剛做完麻醉科的住院總,也就前幾個月才脫產去實驗室,他們打過不少的交道。
謝宜年根本沒看清楚這兩人之間的情況,也不怪他,他沒談過,在感情上當然遲鈍,他因為看到宗夏槐開心,笑容掛到了臉上,也沒忘了和徐同和打招呼:“同哥,你回來了?”
徐同和點頭致意:“科裡忙,我暫時回來幫忙。”
“辛苦辛苦。”謝宜年又看向宗夏槐,問她喝不喝奶茶,“我們組點多了奶茶,要不要來一杯?”其實是他自掏腰包,今早他總想起她白得沒有血色的唇,竟心神不寧,擔心她會低血糖。
他注意到她盤子裡那些寡淡的菜色。
謝宜年出於客氣順帶問了一句徐同和,不料宗夏槐以喝了犯困的原因婉拒,徐同和卻欣然接受。
謝宜年稍鬱悶,不過轉念一想,同哥是老熟人,還是壓下了心裡那股彆扭。
謝宜年匆匆吃了口飯,就被打電話叫回去,宗夏槐看他臉上並沒有不悅之色,隻是似乎有些戀戀不舍。
奇怪得很。
宗夏槐對謝宜年並沒有壞的觀感,相反,她有時候被謝宜年身上那股活勁感染。
也許這就是外科和麻醉的區彆,麻醉醫生都是淡人,外科醫生不管熬了幾個夜,總是看上去血氣充足、活力滿滿。
徐同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切,謝宜年走了,他才開口:“師妹和他……”
謝宜年是神經外科年輕一輩中出了名的好看,能力也不差,雖說現在還被嫌棄速度慢,可是哪個神外醫生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楊主任對他最嚴格,罵得最凶,也是老一輩教授寄予厚望的方式。
宗夏槐生得一副冰雪容貌,心思也像冰雪般剔透,她看了徐同和一眼,隻覺得自己當年還是太年輕,初入臨床,難免有雛鳥情節。
今日方覺,不過如此。大家都是俗人,是動心的人為對方蒙上了一層濾鏡。
今日的手術進行得異常順利,宗夏槐麻得開,外科開得快,三台小垂體結束的時候才不到下午四點。
第三台在收尾的時候,有人又盯上了宗夏槐的房間,想叫她幫忙拆台。
按照手術室的規定,手術在下午四點半前結束的房間,不得拒絕拆台。
巡回護士出去打單子,回來恨恨地說道:“19又想拆台,他們家現在名聲都‘臭’了,光會畫餅!手術是越做越遲!麻醉醫生,你一定要堅定地拒絕他們!”
話音剛落,人來了。
謝宜年人剛進來,就收到了來自巡回和台上洗手的白眼。
今天的洗手護士脾氣爆,開門見山:“我們這裡不歡迎拆台的。”也是熟悉,才會說這樣的話。
但是這裡說了算的是宗夏槐。
謝宜年帶著任務來,懇求地看她:“夏槐醫生……”
洗手和巡回也看向她:“不行啊,夏槐你不要心軟……”
宗夏槐心裡早有主意,她都沒看他,改了幾處麻醉單,說:“這台拆不了。”
護士開心之餘又有些擔憂:“可是不到四點,萬一楊主任打電話硬拆……”誰能頂住楊主任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