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棠全神貫注地感知每一個動作,僅僅練習了兩次,就感受到了一種神秘的感覺。
以前,他體內無處釋放的躁動氣血,似乎隨著招式的引導,有一股‘氣’,彙聚到了右手。
雖然動作看起來和平時揮手無異,隻是發力方式有所不同,但他的感覺卻像是從不會走路到忽然學會走路一樣,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簡而言之,過去他練習的是‘形’;而現在,他練習的是‘神’。
練習到第三次時,夜京棠沒有深思,就理解了這些動作的意圖,感覺一來,便直接向旁邊的牆壁擊出一掌。
嘭——
屋內響起了一聲低沉的聲音,聲音雖小,卻異常沉重,就像被棉花包裹的千斤鐵錘砸在牆上,無聲卻充滿力量。
老房子輕微震動了一下,幾塊破瓦掉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變化。
夜京棠從土牆上收回手,土牆看起來完好無損,連牆皮都沒掉,但用手指一戳,卻像陷入了鬆軟的泥沙。
沙沙沙…
沙土滑落,牆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深達兩寸多。
“好功夫…”
夜京棠看著自己的手掌,眼中充滿了驚訝。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武藝如此高超。
駱凝隨意教了一招,他就能如此厲害,若是能發掘埋藏在後宮的無上秘籍龍鳴圖,化為己用,那豈不是要飛黃騰達?
想到這裡,夜京棠下意識地望向窗外的皇城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熱切。
而對麵,駱凝紅唇微張,迷人的桃花眼幾乎瞪圓了,愣愣地看著夜京棠,半天才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說:
“你…你為何會粘雲十四手?”
“嗯?”
夜京棠收回心神,看向駱凝,一臉困惑:
“你不是剛教我的嗎?”
“你還知道你剛學?剛教你就能掌握?”
夜京棠揮了揮手:“這麼簡單的招式,教了都學不會,那不是愚蠢嗎?”
簡…單…
愚蠢…
駱凝瞪大了眼睛,顯然被這話震驚了。
粘雲十四手,普通人入門至少需要三年。
雖然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基礎已經打好,擁有強大的內勁,但三下就能完全理解運氣的法門,並化為己用,也太不可思議了。
還理直氣壯地說‘學不會是愚蠢’。
按照這種說法,除了‘一仙二聖八大魁’,其他人都是傻瓜!
駱凝微微張開嘴巴,想要質疑夜京棠,但招式是她剛剛親手教的,以前從不外傳,這個年輕人憑什麼能提前學會?
難道這個年輕人的天賦,真的如此驚人…
夜京棠看出了少婦的震驚,估計自己確實學得有點快,就收手笑了笑:
“我學得快,還是駱女俠教得好,教得仔細。嗯…要不駱女俠再試試?我不信我看一遍,就能掌握這麼高深的招式。”
駱凝也不信,抬手就想試試,但馬上又反應過來——這個年輕人是想占她便宜!
駱凝迅速把手收了回來,單手負後,擺出了冰山美人般的高人姿態:
“想學功夫,規矩你應該懂?先拜師孝敬三年,師父看你心誠、品行悟性都不錯,才會考慮教你真正的功夫。你有師承嗎?”
夜京棠明白了少婦的意思——她想收他為徒——他沒有說話,目光瞄向駱女俠那不小的小西瓜。
“…”
駱凝這才想起,剛才被摁著摸過,拜師可能不太合適,就輕咳了一聲:
“我在江湖上有些人脈,除了山上那三個老神仙,其他人都有交情。你天賦不錯,如果有心,我可以代為引路,給你介紹師父。前提是你得真心追隨我,把我當…當…”
好像當什麼都不合適…
夜京棠看出了駱凝這話的分量,意外地說:
“八大魁你都認識?”
“認識,都得給我幾分麵子。”
夜京棠滿眼質疑:“那你為何在京城被打得落荒而逃,靠我來幫忙打掩護?”
駱凝感覺到了夜京棠的不屑,雙眸微凝:
“你以為什麼人,都敢來京城找黑衙的麻煩?我剛才隻是不想濫殺無辜,否則你加兩個小捕快,都不用驚動街上的人,就能置於死地。你若不肯追隨我,那就隻能學一招,你我兩清,互不相欠。”
夜京棠見此也不強求,跳起來把漏雨的屋頂補好,隨口問道:
“駱女俠,你真的嫁人了嗎?”
“嗯?”駱凝一愣,冷眼望著夜京棠:“你什麼意思?”
“剛才看你的反應,很生澀,連怎麼親熱都不知道,不像是有夫之婦…”
駱凝頓時羞怒,當即就要拔劍。
但就在此時,院外忽然又出現了輕微的腳步聲。
踏踏…
兩人都是一驚,以為官差去而複返,反應出奇的一致——絕色女俠倒頭躺下,擺出媳婦該有的模樣;夜京棠撲了上去,開始擺造型。
但還沒出聲,外麵就傳來了一聲女子的低呼:
“師娘?”
!!!
晴天霹靂!
夜京棠剛準備說話調情,話到嘴邊差點被噎死。
駱凝都準備配合了,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抬腳蹬在夜京棠身上,把急吼吼的男人踹下了床。
撲通——
屋裡傳出了一聲悶響。
也是在這一刻,房門被撞開。
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人影,衝入了家徒四壁的房間內。
人影身材不高,估計隻到夜京棠肩頭,蓑衣下掛著把紅穗刀,鬥笠下的麵容十分精致,是個年僅二八的少女。
鬥笠少女身手極為矯健,撞入屋裡瞬間,就看到了人高馬大的夜京棠,在地上滾了一圈起身。
而師娘則麵色煞白、擔驚受怕的靠在牆上,滿眼驚慌失措,也不知受了何等欺辱!
“賊人!”
鬥笠少女看到這一幕勃然大怒,當即拔出腰刀,往夜京棠撲了過去:
“受死!”
夜京棠有點懵,本能拔刀擋了一下,結果發現這丫頭挺猛,一刀竟是把他劈了個趔趄,再度殺來。
夜京棠就算能招架,也不能真打,眼見駱凝嚇懵了不製止,急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