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往日,邵湘君麵對這種問題,根本不好回答,因為她確實平不了事兒。
但今天不一樣,邵湘君大大方方坐在椅子上,含笑道:
“此事我會儘快解決。今天各堂主都在,我先宣布一件事兒。”
“哦?”
宋馳眼神頗為意外,還以為邵湘君想通了,準備讓位,但看邵湘君的神色,又不太像。
陳元青詢問道:“樓主有何安排?”
諸多堂主都把目光望了過來。
邵湘君微微抬手,讓夜京棠上前一步:
“從今往後,京棠就是紅花樓少當家……”
“嗡……”
“這……”
話未說完,整個大廳直接炸鍋,所有堂主乃至在外旁聽的老香主,都是目光錯愕。
宋馳確定邵湘君不是開玩笑後,眉頭一皺,輕拍扶手:
“湘君,你可知‘少當家’在門派之中,是何等分量?”
邵湘君平靜回應:“少當家就是我指定的繼承人,我若死了,他直接接手紅花樓;我若失聯,他可以自行調令門眾,各大堂主都需聽從號令。”
三當家陳元青,雖然沒有當大當家的意思,一直支持邵湘君,但這時候也是輕輕搖頭,提醒道:
“湘君,掌舵不隻是名號,本身能服眾,才能讓下麵人聽從號令;你當年上位名正言順,我和各堂主都沒意見,但你這些年的表現……唉。”
各大堂主持同樣想法——邵湘君自己都不拿事兒,連抱元門這種貨色,都開始騎在頭上撒野了,怎麼敢安排個少主騎在眾堂主頭上?
他們就算再忠義,這麼大的家業,也不能跟著昏庸掌舵瞎搞不是!
宋馳臉色著實不太好,想了想,也沒有動怒,直接抬手道:
“江湖人用拳頭說話。夜賢侄若有接班的能力,在坐各堂主自然不會質疑樓主的決策。長青,去外麵和夜賢侄過過手,讓各位長輩,看看夜賢侄的斤兩。”
宋長青是白虎堂接班人,以後爹當了樓主,他就是少主,這種在各大堂主前展現才能的機會,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
宋長青走出一步,先對著眾多堂主拱手一禮,然後抬手示意大廳外的雨幕:
“夜兄請。”
夜京棠過來就是為了此事,當下沒有多言,對在坐堂主行了個禮後,和宋長青一起走出大門,來到雨幕下的青石廣場。
在場堂主、香主,神色也都嚴肅起來,想要看看樓主憑啥做出這麼離譜的安排。
但兩人剛走入雨幕,還沒擺開架勢,圓樓麵河的屋脊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嗬斥:
“什麼人?”
繼而就傳出尖銳哨響:
“咻——”
聲音一出,圓樓肅然一靜。
紅花樓全體高層都在西王鎮開會,就算心再大,也得做好準備,避免被其他江湖勢力一鍋端。
哨聲便是提醒強敵來襲,全員戰備。
就坐的陳元青、宋馳臉色微變,當即飛身衝出大廳,撞破雨幕,落在了圓樓頂端。
颯颯——
在青石廣場周邊圍觀的香主門徒,也同一時刻顯出如臨大敵之色,飛身而起。
而圓樓外的臨河長街之上,同樣響起破空的‘唰唰’聲,聽聲音不下百人!
夜京棠和宋長青皆麵露疑惑,見狀也腳點廊柱,落在圓樓屋簷上,朝外麵看去。
大雨之下,臨河小街的屋頂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皆是如臨大敵,手持刀兵左右四顧:
“怎麼回事兒?”
“誰殺來了?”
“不知道呀,好像就這仨。”
“堂主香主都在裡麵,怎麼可能隻有三個人打上門,當心賊子潛伏在暗中……”
而圓樓正下方,客棧的後牆下,是被圍住的三個鬥笠客,彼此背靠背,眼神驚悚看向屋頂,也在低聲交談:
“怎麼回事兒?中埋伏了?”
“有必要埋伏這麼多人?!”
“……”
雙方茫然對峙,整個江岸,都在此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