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差使……舅舅這多話的毛病就不能改改?”顧硯看起來一肚皮怨氣。
“事已至此。你得回去,你不回去,李姑娘托付給誰?”符太太趕緊拽回來說正事。
“我想想辦法。你好好說說舅舅!我走了!”顧硯極其沒好氣的轉身就走。
符太太追了幾步,站住,呆了片刻,招手叫過一個婆子:“打發個人請老爺趕緊回來!真能惹事兒!”
顧硯出了尉府,吩咐石滾:“請李姑娘到彆業說話,告訴她有急事。讓她用四娘子的車,再告訴四娘子回來一趟,她阿娘找她有急事。”
石滾答應一聲,趕緊安排下去,顧硯徑直回去彆業。
李小囡跟著晚晴,一路急趕,進到彆業書房院子時,身上都有汗意了。
“出什麼事了?”李小囡看著看起來一臉閒適的顧硯。他這樣子可不像有事兒。
顧硯示意跟在李小囡後麵進來的小廝。
“還沒吃飯吧?先吃飯,都是你愛吃的菜。”
“沒事?就是吃飯?”李小囡狐疑的看著顧硯。
“有事,先吃飯。”顧硯接過熱帕子擦手。
李小囡跟著擦了手,坐下,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看一眼顧硯。顧硯神情如常,可她總覺得他哪兒不對勁。
一頓飯吃得很快,撤了碗碟,石滾沏了茶送上來,李小囡伸頭往外看了看,外麵已經昏暗下來了。
“真有事?”李小囡看著垂眼抿茶的顧硯。
“嗯。”顧硯放下杯子,看著李小囡。
“你這麼看著我乾嘛?有事就說啊!”李小囡被他看的不自在,站起來,換了遠一點的椅子坐下。
“坐這裡。”顧硯手指點著自己隔壁的椅子。
“這裡聽的著。”李小囡沒動。
“這裡是書房,後麵修的有隔音夾牆,我跟你在這裡說話,就是因為是機密事,你離的那麼遠怎麼說?喊話嗎?”顧硯手指在高幾上敲著咚咚響。
“不是有隔音夾牆嗎。”李小囡坐著沒動。
顧硯一聲長歎,站起來,坐到李小囡旁邊。
“咱們得儘快回去建樂城。”
顧硯一句話說的李小囡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說等秋天,等你理好海稅司?出什麼事了?”李小囡問道。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你說實話。我不想讓你過於憂心,再說,你我之間,不該有虛假隱瞞。但。”顧硯的話頓住,看著李小囡,神情嚴肅。
李小囡挺直了後背。
“你我之間能說的話,隻是你我而已,你要能守的住口。”
李小囡點頭。
“剛剛收到阿爹的密信,皇上脈象衰弱,隻怕撐不到明年了,我得儘快啟程趕回建樂城。”顧硯聲音極低。
李小囡點頭。
顧硯看著明顯沒怎麼明白的李小囡,解釋道:“這是關係國體的機密大事,建樂城裡大約也就是太子,阿爹,和幾位相公知道。我要趕回去,要另找借口,不能讓人覺察出異樣。”
“尉學政也不知道嗎?”李小囡小心的問了句,見顧硯點頭,猶豫了下,又問道:“為什麼?”
“這就算是第一課吧。你嫁給我,未來要承擔的事很多,要知道的事更多,你我的承擔,都要你我獨自承擔。至於為什麼,就以這件事為例,假如你和我沒有要締結婚姻的事,你知道了國喪就在今年,是不是要有所打算?比如囤積素白布什麼的?”
李小囡想了想,點頭。
她背過國喪期間的禮法,這不許那不許,要是能預知,要預備的可就太多了。
“為官者想的更多,舅舅要是知道,他必定也要有所預備,我拋下海稅司趕回建樂城,舅舅再有所準備,這杭城的聰明人多的很。除此,我既然能告訴舅舅,舅舅也就能在告訴他心目中最親近最要照顧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最親近最要照顧的人,是不是?”顧硯接著道。
李小囡點頭,唉了一聲。
“我用了阿娘催我定親做借口,你得儘快啟程去建樂城,讓四娘子陪著你。”顧硯接著道。
李小囡呆了一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