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燭火搖曳,光影晃動。
熱湧,沉溺。
密不透風地將人包裹起來。
宋衿禾難耐地張開嘴,胸膛重重起伏一瞬,想要抓住被奪走的呼吸。
下一瞬,熱燙濕濡的唇舌襲來。
粗重的,急切的,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一般。
她被纏得很緊。
被壓得很實。
上方的陰影晃在她眼前,但她的眼眸卻蒙上了一層水霧,令她看不清晰。
“進來。”
低柔的嗓音將宋衿禾嚇了一跳。
直到一道粗沉呼吸在話音落下後灑在她的臉龐上,她才發現,說這話的是她自己。
僅一瞬停息,她便急不可耐地又催促:“快點。”
全然是籠罩在情欲中的啞聲,更是熱情大膽的邀約。
她甚至隨著自己的催促挺起了腰身。
緊密無隙的貼合竄起一片酥麻直衝尾椎。
她撐不住地又要落下,卻有大掌驀地掌住了她的雙腿,托力抬起了她。
那雙手掌燙得灼人,失控的力道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壓下幾道凹陷的掐痕。
一手瓷白從他指縫泄出,周圍肌膚便隨之染上粉色的紅暈。
一聲突兀的吞咽聲。
男人在衝進時情難自製地低喚:“小禾……”
宋衿禾在酸脹滿溢達到頂峰的一瞬間陡然驚醒。
睜開的雙眸水色潺潺,麵頰一片潮紅。
後背裹著火爐子似的滲出細汗,胸膛因呼吸不勻大幅度起伏著。
又夢到了。
該死的又夢到了!
宋衿禾麵上媚色瞬消,羞憤交加地迅速坐起身來。
她是瘋了嗎!
她到底還要夢到那個男人幾次啊!
丫鬟進屋時沒敢抬頭也察覺了屋內籠罩的低氣壓。
今日小姐又心情不佳了。
圍在宋衿禾身邊的幾名丫鬟戰戰兢兢地替她梳洗更衣,無人多說半句話,甚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銅鏡裡,少女陰沉著臉色也掩不住精雕玉琢般的美貌。
朱唇玉麵,雪肌花容。
一雙翠黛彎如柳,一對明眸綻桃花。
上揚的眼尾勾起幾分嬌而不俗的媚,是並非時下主流,卻也萬裡挑一的美豔。
一席杏紅織金流雲裙襯得她肌膚白裡透紅,勾勒腰身窈窕曲線,矜貴又奪目。
繁瑣精致的裝扮在幾名丫鬟麻利的動作下,不費多時便梳整完畢。
丫鬟明秋躬身請示:“小姐,現在備馬車前去春花閣嗎?”
宋衿禾稍有緩和的臉色在聽聞此言後又霎時沉了下來。
今日本是早已與祝明軒相約在春花閣一見,但此時宋衿禾卻有些抗拒。
原因無他,是因她近來古怪擾人的夢境。
她先是夢見祝明軒表裡不一朝三暮四。
後又夢見自己與僅有一麵之緣的陌生男子翻雲覆雨。
此緣由說出去定是會叫人覺得荒唐離譜,誰會把一個夢當真。
可夢境反複,清晰又真實。
好比昨日那般,她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被撐開的酸脹……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宋衿禾紅著臉赫然回神,語氣不善:“沒什麼,今日我不去了!”
她不覺心虛,畢竟那隻是個夢。
她隻覺得離譜,為何自己會做這種荒唐的夢。
明秋一怔,為難又不解。
方才她聽到消息,祝公子已是在春花閣等候了。
明秋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
屋外小廝匆匆來報:“小姐,盛府派人前來告知尋到了您此前遺落的耳墜。”
宋衿禾聞言回眸:“當真?竟是落在盛府了?他們讓人給我送來了?”
“沒有,盛夫人說正好借此邀您前去府上小坐。”
宋衿禾沉默了。
一個月前,宋衿禾隨母親參加了盛夫人的生辰宴。
也正是在這場宴席上見到了近來除祝明軒以外,另一個頻頻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
盛家獨子,盛從淵。
宋衿禾絞儘腦汁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何會夢到盛從淵。
夢到祝明軒,是因祝明軒與她青梅竹馬,如今更是她的未婚夫。
她因定婚一事回到京城,也在近來多次和祝明軒相約見麵。
可盛從淵,他們應是在盛夫人的生辰宴上才初次相見的吧。
宋衿禾承認,盛從淵的確有一張一眼便令人印象深刻的臉龐。
比他曾經受萬人謾罵,也擋不住有姑娘暗自傾慕的父親還要優越。
他隨了盛夫人圓潤明亮的桃花眼,濃眉大眼,肆意張揚。
也隨了厲大人有棱有角的臉型,刀削斧鑿般,剛毅冷峻。
他身高腿長,在宴席茫茫人群中格外顯眼。
一身冷厲氣質,冷淡疏離,不可接近。
輕而易舉便攢獲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也就僅此而已了。
宋衿禾確信自己絕對沒有對盛從淵一見鐘情。
甚至被吸引目光後,對上那雙又凶又冷的眸子,她便毫無興趣地移開了眼,隨之把人拋之腦後了。
她並非是會盲目為男色所迷的姑娘,更已有婚約在身,怎可能再遐想彆的。
可從那日開始。
她本是隻出現祝明軒的夢境有了變化。
夢裡,她居然和盛從淵成為了夫妻。
如此稱呼隻出現過一次,但宋衿禾每每想起自己那一聲軟綿嬌柔的“夫君”,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怎麼那麼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