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寧家出來,寧衛東一邊騎車子一邊思忖剛才這幾個小時。
安寧這個女人,模樣漂亮,也有學識,與她相處說話十分舒適。
甚至不知不覺忘掉,她本身是個相當複雜的女人。
偶爾不經意的言語挑逗,卻又嚴守底線,不給便宜。
讓你心癢癢,卻又偷不著。
老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偏偏她就在那,讓你覺著隻要再努把力,就能摸得著。
寧衛東“嘖”了一聲,一歪車把拐一條十字路口,前邊就是派所。
第二次來,輕車熟路。
徑直到二道院的西廂房,上午跟錢強出去辦事的孫牧已經坐到門口的位置上。
寧衛東見了,笑著點點頭,卻沒看見錢強。
孫牧也點點頭,並沒有多說話。
剛才他跟錢強已經把調查結果交給張大軍,怎麼跟寧衛東說是張大軍的事,用不著他喧賓奪主。
“寧老弟,早等你了。”張大軍在裡間看見寧衛東,笑著招了招手。
寧衛東見他表情,就知道這事兒妥了,快走兩步過去:“張哥,什麼情況?”
張大軍讓他坐下,開始吧啦吧啦說起來。
寧衛東聽著,心裡暗道,果然如此。
剛才錢強和孫牧順著王京生的經濟來源,很輕易就找出脈絡。
王京生最早是蹲鴿子市的,那時候齊佳最剛死,身邊一幫人散了,王京生為了生計,在鴿子市做點倒買倒賣的勾當。
賺不了多少錢,就是一口吃喝。
但到七七年以後,王京生突然闊綽起來,雖然還去蹲鴿子市,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主業明顯不在這上了。
也是在這個當口,王京生跟安寧認識,不到一年,兩人結婚……
寧衛東仔細聽著,等張大軍說完,沉聲道:“也就是說,王京生從前年開始,不知打通了什麼門路,開始往邢台賣廢鋼。”
張大軍點頭,兩人都默契的沒往深了說。
打通了什麼門路,這不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嗎~
劉紅娥是哪兒的?寧衛東為什麼要查王京生?
張大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這些東西足夠交差了。
至於王京生投機倒把,要是擱幾年前,肯定是大事。
但是現在……誰也說不好。
一來做這個的太多了,如果要抓根本抓不完。
二來上麵正策變了,都在說要放開,如果貿然動手,會不會有什麼後果?
這也是這兩年王京生能安然無恙的悶聲發財的原因。
“張哥,太感謝了!”寧衛東雙手握住張大軍:“您真幫了我大忙了,等忙完了這一陣,東來順,我做東,到時候您可不興不來。”
張大軍哈哈一笑,拍拍寧衛東肩膀,嘴裡答應著,但在他心裡,要不要跟寧衛東有更深的交往不是他能決定的。
這件事他得先問問楚中新。
主要他不清楚寧衛東的底細,跟楚中新是什麼關係。
寧衛東從派所出來,蹬著自行車徑直返回廠裡。
路上想著王京生的事。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王京生這條線變得愈發清晰。
從紅星廠內,劉新文、劉紅娥,可能還有其他人,想辦法從廠子裡搞廢鋼,再通過許進山的西門,從廠裡運出去。
王京生作為中間人,把廢鋼弄到邢台,形成一條暗線。
隻是寧衛東不確定,這條線與李沛航那條是不是重合。
如果是,情況就更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