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乾什麼,簡單的說,就是在看有沒有氣泡,在聽傷員會不會放屁。
上了年紀的男生小時候估計都有過補自行車車胎的經曆。
一盆水,然後把自行車的車胎一點點的轉過水盆,一看到氣泡,就能確定哪裡破了。
通俗的說,張凡現在就再乾這個事情。捏過圓滑的小腸,捏過一個袋子一個袋子的大腸,沒有看到氣泡,耳邊也穿來了排氣聲。
“可以用,準備過濾。”張凡略微送了一口氣,這種出血量,在這種環境下,能自體輸血,真的是天大的幸運。
能自體回血,患者生存下來的幾率都提高了好幾層。
“是!”巡回護士拿著回收的血液開始過濾,六層紗布一點點的開始過濾血液。
這個過濾過程相當的慢。
當年張凡在初三剛接觸化學的時候,有一實驗課就是學習過濾,老師拿著沙子混著食鹽的雜物液體讓張凡他們做過濾沉澱。
張凡看著燒瓶中的渾濁的鹽水一滴一滴的沒完沒了,哪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什麼是前列腺。
可能估計男人天生對這種滴答滴答的事情非常反感。然後,張凡二話不說,小拇指直接把過濾紙給捅了一個口子。
男人天生不喜歡滴答滴答慢慢的流水,但卻非常喜歡捅窟窿。
什麼窗戶紙,什麼塑料泡沫,大家不相信看看,給女孩子,女孩子秀氣的可以改造成很可愛的玩意。
而男孩子絕對就是用指頭插的到處是窟窿,這不是男孩子喜歡破壞,這玩意天生的,基因裡麵帶的,一直是在練習在預習給未來做準備。
當張凡用指頭插破過濾紙後,他被老師留下深刻的記憶。壯如武鬆的化學老師,一頓巴掌,一頓老腳。
一邊打,一邊問,你就這麼喜歡捅嗎?啊,你就這麼喜歡捅嗎。這是能捅的嗎?我讓你捅!我讓你捅!
張凡被打的從教室頭到教室尾。現在化學老師估計遇上張凡這樣的學生,已經不會打人了,因為他現在也到了前列腺造反的年紀了。
巡回護士一邊收集著血液,一邊朝裡麵滴抗凝劑,在船上也不用搖動了,玻璃瓶子自帶節奏!瓶子拿在手裡,它自己就會動。
翻完腸道的張凡,左手仍舊壓在肝臟的裂口出,也虧得張凡手上的功夫厲害。
油膩的腸道,就如同身上有粘液的魚一樣,相當的滑手,這種檢查不能輕不能重,輕了腸管一不小心就滑跑了。重了,說不定就造成腸道損傷了。
摸完腸道,摸脾臟,腹部閉合損傷中,脾破裂居首位。有組數據,單純的脾破裂死亡率為10%,若有多發損傷,死亡率直接能飆升到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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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腹部被猛烈撞擊後,彆不當一回事。去醫院檢查一下,不會多麻煩的。
這些非空腔的臟器,為什麼撞破以後不疼,也不會立馬就出現休克呢。
很簡單,這些臟器是穿著外衣的。這些外衣,就如超市裡麵買的比較貴的蘋果一樣,外麵裹著一層塑料薄膜的。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出血從臟器傷口中溢出的時候,這層薄膜擋著血液,雖然器官破潰了,但衣服沒破,大腦也以為這個玩意是完整的。
然後,就如避孕套裡麵放水一樣,越來越大,然後嘭的一下。
套破了,大腦、血壓著急了,直接就如果過山車一樣,血壓能從200掉到測不到。
血壓急劇下降,這就是明明好好的一個人,就被撞擊了一下,還笑嗬嗬的說沒事呢,過了半個小時,結果忽然躺在地上,一摸頸動脈,完了,人已經掛了!
鈍性撞擊,空腔臟器受損傷的幾率特彆小,比如腸道,比如胃部。
這個玩意天生自帶緩衝的。胃部腸道裡麵含有大量的氣體,不光自帶氣體,而且食物混合著各種消化液,在消化的過程中,這裡直接就是產氣槽。
有些人有口氣,一天刷八遍牙,牙都刷掉了,可口氣還是能把女友熏吐了。
這是消化道出問題了,去吃點山楂丸試試,彆一個勁的盯著牙膏搞事了。
而實質性的臟器就不行了。比如脾臟、腎臟、肝臟。這幾個臟器裡麵脾臟最容易受傷。
因為這個器官在人體不怎麼受重視。你就說腎臟把,雖然沒空氣緩衝,但人有棉襖啊。
男人愛吃大腰子,燒烤攤上兩個大腰子一瓶啤酒就是給神仙都不換,其實他們喜歡吃的不是腰子,而是腰子外麵那層棉襖。
這個腎臟附近的脂肪要是在演變一下,估計能演變成肌腱,可以想象這種脂肪的韌性。
而脾臟則沒這麼好的待遇,彆說撞擊了,有時候後呃逆的厲害,牽扯到胃部的韌帶了,胃沒事,結果把脾臟給扯開一個口子。
翻過腸道,張凡第一時間就探查脾臟。“哎,脾臟也破了!”
探查完了脾臟,張凡直接開口問道:“尿液出來嗎沒有?”
“出來了,出來了!”
“有血嗎?”
“沒有!未見明顯血液。”
“好補鉀,直接鉗夾脾臟脈管!”
八十年代以前,隻要脾臟有點損傷,一般不修補,直接切,當時的醫生認識這個玩意成年後就沒什麼用了。
其實,脾臟的功能很多,最簡單有用的一個功能,過濾血液中的細菌,這就相當的牛逼。
脾臟就是個吃貨,紅細胞也吃,白細胞也吃,細菌也吃!所以,人啊,不能太過於能吃,不然就如脾臟一樣,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拋棄。
“保不住了嗎?”
“沒辦法了,口子太大了。”張凡搖了搖頭,殘忍,真的很殘忍,但醫療就是這個樣子,有些時候,殘忍是為了讓患者能生存的更久。
“血管鉗!”卡,卡。如同鱷魚吧唧嘴一樣,血管鉗直接鉗住了脾臟的進出血管通道。
“修補肝臟!”已然要放棄的器官,現在也不著急。
張凡拿掉左手的紗布,直接吸了一口氣。
剛開始的為了儘快的探查手術損傷,張凡沒有仔細的查看肝臟。
這個時候回頭看肝臟的時候,張凡臉上就如成千上萬的螞蟻在行軍一樣的難受。
這種感覺不是發麻,而是雞皮疙瘩豎起來的感覺。是顫抖!
傷員的肝臟傷口不大,最多也就是三歲孩子的嘴一樣大,但當張凡用食指和中指輕輕的一分開,嗯!這個動作,嗯,男人應該懂。
輕柔,相當輕柔,發脆如同青蘋果的肝臟慢慢的分開了。
無影燈打進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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