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斐潛斐郎君在出發之前一再交待,讓黃旭要聽從賈衢的安排,現在估計黃旭就已經率隊去圍攻張家莊寨了。
還有一點在黃旭心中隱藏的想法是,既然斐潛將安邑大營交到給自己和賈衢,也就意味著自己和賈衢算是單獨領軍了,但是就張家這樣的小事都搞不定,豈不是等於剛出門就吭哧摔了一個狗啃泥?
這自然是黃旭不願意接受的。
而對於比較急迫的想要多證明一些自己能力的黃旭來說,賈衢則相對比較的求穩,思考的也相對多一些。
賈衢本身就是河東人,自然也就知道張家是屬於什麼樣的一個等級,在他看來,張家居然采取這樣的一種方式本身就是有違常理。
張家不是大世家,也不是強豪,頂多算一個中等偏下的一個鄉間的豪強而已,護衛不過七八百人,有什麼資格來叫板?
除非是衛家在其背後撐腰。
如果是單獨的一個張家,賈衢的想法也是和黃旭一樣,收拾了再說其他,但是現在牽扯到了衛家,就不是很好辦了。
衛家不僅僅是在河東享有盛名,除了在安邑之外,在聞喜、臨汾等地同樣也有不小的莊寨,大大小小有六七處,大莊子千餘護衛,小莊子大概幾百,就平均每個莊子按照一千的護衛莊客來算,也是有五六千的人手的……
黃旭走到賈衢麵前,彎腰盯著賈衢說道:“梁道啊,就一句話,能不能出兵?”
賈衢也看著黃旭,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黃旭頓時有些氣結,嗨了一聲,跺了跺腳,一甩帳篷的簾布,走了。
可是沒有走出去多久,黃旭呼啦一聲又掀開了簾布走了進來,手裡多了一封書信,上頭封了鮮紅的火漆。
“這是主公給你的回信!”黃旭將信件遞到賈衢麵前,然後也沒有避開的意思,伸著個腦袋,明顯是也要一起看。
賈衢笑笑,反正這個事情也是不用避諱什麼,便檢查了一下火漆,然後就用竹刀打開了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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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邑城頭之上,有一個兵士在角樓了望斐潛大營許久,看到整個斐潛大營次序如常,並沒有調動兵士的樣子,又眼看天色將晚,便退下角樓,拐了一個彎,找到了在耳洞內坐在馬紮上,斜靠著牆,翹著腳,正拿著一個小醋葫蘆,小口小口的抿著陳醋的一個軍候。
“二黑子,城外有動靜了?”軍候一看見兵士,立刻就放下了翹著的腿,問道。
“這個……稟軍候,還沒動靜……這都盯了一整天了,眼都快盯瞎了哈……這個,估摸著也不會有啥動靜了咧……”二黑子彎著腰,陪笑道。
“你個哈慫,碎皮!”軍候伸出手,不輕不重的扇了二黑子一個腦門,“叫你有動靜再來通知我,你他娘的就盯了這麼一會就估摸這個,估摸那個,你咋不估摸著上天呢!給我滾回去盯著去!”
二黑子腆著個臉,嘿嘿笑著,說道:“中!中!我這就去哈!”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腳步卻沒有動,眼饞的盯著軍候手中的小醋葫蘆,舔了舔嘴唇。
“你個瓜皮!”雖然軍候嘴上罵著,但是還是將小醋葫蘆遞給了二黑子,然後看著二黑子咕嚕一大口,便心疼的搶了回來,“怎麼不酸死你個碎皮!”
一大口陳醋下肚,二黑子渾身一個激靈,哈的吐出一口長氣,“酸不死咧,美著咧!”
軍候做勢欲踢,二黑子連忙屁顛屁顛的跑回去了。
軍候哈哈一笑,重新坐了下來,翹著腳,晃了晃小葫蘆,皺了皺眉,顯然還是有些心疼。
結果還沒有坐下來多久,二黑子撲騰撲騰的又跑了回來,喘著氣說道:“……有……有……有動靜了!有動靜了!”
軍候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卻差點撞到頭頂的牆體,連忙扶了扶歪斜的頭盔,“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