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私家偵探曆史悠久,上世紀明治時期就開始興起,現在的偵探事務所不說遍地都是,但數量也夠多。
但偵探這個職業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高大上,更沒有傳說中的無所不能。
而且偵探的主營業務也很簡單。
抓小三。
在日本犯罪率低到在全世界也能數一數二的大環境下,協助飯桶集團的警察對撲朔迷離的凶殺案進行搜查輔助的機會已經很少,靠吃這碗飯不能說活不下去,但起碼也是清湯寡水。
所以跟協助警察偵破凶殺案件相比,現在的偵探更擅長跟蹤和偷拍妻子和丈夫出軌的照片,能力堪比狗仔。
而這,也是原野司來此的目的。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令事務所內正在辦公桌邊緣伏案的中年男人抬頭。
“歡迎光臨宮崎偵探事務所。”
“請問客人有預約嗎?”
“有的,我姓原野。”
“您就是原野先生啊,我們才通過電話沒多久,沒想到您來的這麼快。”
“我剛好就住在附近。”
“那倒也正常了。”
片刻後,坐著的中年男人就起身迎接了原野司和跟著的重枝汐,同時奉上了自己的名片表明是這家店老板。
是老板當然也是偵探,對方名字叫做宮崎正裕,四十五歲的樣子,身材個子中等,鬢角微微泛白,戴著副無框眼鏡,看長相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裡絕對找不出來的模樣,隻憑外貌這點的確比較符合跟蹤他人的偵探形象。
畢竟存在感越低越好。
之前他們在電話裡就聊過,原野司也是在網上直接隨便找的一家偵探事務所,基本情況對方也都了解了。
所以簡單的寒暄後便直入正題。
宮崎正裕給他們兩個人端了杯茶水,坐下後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選擇直接開門見山道:“您的訴求在電話裡我基本上已經了解,但案情我具體分析了一下,還得提醒下您,那位加藤雅美小姐既然不是您的配偶,也並非親屬,在法律上我們是沒有權限對其進行偷拍和跟蹤的,因為對方一旦發現和報警,我們就要承擔法律責任。”
頓了下聲音,宮崎正裕觀察了下抿著茶水原野司,歎息道:“所以…”
他說這些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基本就是接過了這個案子。
因為開展開偵探之前需要提交偵探業務開始申請,並且偷拍和竊聽的權限僅限於委托者本人或委托者的配偶者這種,不能對委托者以外的第三人進行,也就是說可以在委托人自己的車上裝攝像頭或者竊聽器,但不能在出軌對象車上裝,所以一般日本的偵探事務所調查出軌的案件無疑是最多的,其他的像調查結婚對象的詳細信息的這種也合法,畢竟不跟蹤偷拍。
但原野司跟加藤雅美明顯不是配偶關係,連男女朋友都不是,所以他無權委托偵探事務所對加藤雅美調查。
隻是規定雖然是死的。
辦法卻是靈活的。
原野司朝身旁捧著茶杯微微出神的重枝汐招了招手,在後者反應過來後示意她把自己的公文包拿來,伸手進去一摸掏出一個信封放在了茶幾上。
“我加錢。”原野司直接道。
“本來的的價格是三十萬円?那這樣吧,翻個倍,六十萬円能考慮嗎?”
正喝茶的宮崎正裕動作一頓,眼睛微微眯起,不著痕跡的測量了下信封的厚度,目光有些意動,但還是繼續喝起了茶,臉色猶豫的又歎氣道:
“您開玩笑了,這件事並非是錢的問題,就算在法律上沒有責任,作為偵探,我們自己也有著職業操守的。”
“您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原野司見狀笑了笑,直接又從包裡摸出了一個白色信封:“一百萬円。”
“不行的話我就換一家。”
宮崎正裕眼神一亮,連忙放下茶杯:“等等!原野先生,我想您可能對我剛才講的職業操守稍微有點誤解!”
“原野先生,其實我這個人特彆痛恨背叛感情的家夥,無論男女,雖然您和那位加藤小姐並非法律意義上的配偶關係,但我仍然願意自費精力幫您這個忙,更何況我也不會偷拍和竊聽加藤小姐,隻是打算找個恰當的時機好好聊聊,為您弄清楚這件事的真相,您不用勸我,這個忙我幫定了!”
跟剛才為難的臉色相比,此刻的宮崎正裕滿臉大義,跟在發布會上坦言滿嘴為了國民利益的長官簡直一模一樣,臉上就差寫上舍己為人的字了。
“那報酬就提前給了,時間為期半個月,希望能夠聽見實質性的進展。”
原野司的要求也很直白。
“什麼報酬不報酬的?原野先生就不要跟我這麼客套了,放心,這件事我是無償幫忙,而且絕對不會犯法。”
宮崎正裕嘴上一本正經的推辭不留下任何語音證據手上卻沒停,連瞥都不瞥一眼就順勢將茶幾上的兩個信封收了起來,也沒提簽合同之類的事。
當然不可能簽合同了。
畢竟這事隻能私下裡辦。
不過原野司也不怕對方賴賬,據他所知,許多偵探都會用這種方式來接私活,畢竟要真按照規定裡的方式這上報那審核的,小三都跑到四國了。
雖說不合規定,但日本警察既然能夠被稱為飯桶集團就有他一定的道理,也沒幾個警察會閒到管這種事。
而且做偵探這一行的,沒幾個警察朋友還真說不過去,哪怕被當事人逮到了,自己也有手段能解決,所以接與不接,完全看委托人信封的厚度。
“既然這樣,那我們電話聯係。”
敲定了事宜,原野司沒打算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