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魁叔在家嗎?”
石磊和父親提著一斤散裝酒,來到本寨的一戶人家門外,朝屋裡喊了一嗓子。
剛才,石磊的父親在家裡說,要想辦法給石磊弄一把槍。
母親聽到了沉思了半晌,叫石磊父子到本寨的石占魁家借把槍。
於是,石磊用昨天賣眼鏡蛇的錢,跑到4隊的一個代銷點,花了5毛錢打了一斤散裝酒。
然後提著酒和父親一起來找石占魁。
石占魁是中坪寨第3生產隊的孤寡老人,今年已經70歲了。
解放前以打獵為生,而且還當過土匪,湘西解放以後,剿匪時差點被解放軍槍斃了。
因他隻搶東西沒有殺過人,而且很老實地坦白交代自己的問題,並且認罪態度好,被政府從寬處理隻關了一年就放了出來。
自那以後,石占魁徹底告彆了過去,以全新的姿態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
在解放後的二十餘年裡,他老老實實地做人,勤勤懇懇地下地乾活。
他與寨裡的每一個人都相處融洽,從未引發過任何矛盾衝突。
無論是田間地頭,還是日常生活中,他都始終保持著謙遜與和善。
漸漸地,他當過土匪的往事,漸漸地被人們所忘記,那段不光彩的曆史,也無人再提及。
解放後的石占魁,依舊與山林有著不解之緣。
他一邊積極參與生產隊下地掙工分的勞動,為集體的生產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一邊又重拾心愛的打獵愛好。
他是一個精通狩獵技巧的行家,也是這一帶有名的獵戶。
在他的家中,珍藏著兩把陪伴他多年的獵槍。
這兩把火銃,雖然款式古老,卻見證了他無數次的狩獵經曆。
槍把上的每一道劃痕、每一處磨損,都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如今,石占魁已是70歲的高齡老人。
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前,曾經矯健的步伐變得拖遝而緩慢,挺拔的脊背也被歲月壓彎,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那一頭白發像是被霜雪染過一般。
由於無兒無女,生活上缺乏親人的照料與扶持,大隊依據相關政策,將他評定為“五保戶”。
從此他告彆了繁重的體力勞動,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庭院裡,靜靜地度過著人生的暮年時光。
“誰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臉皺紋和白頭發的老頭,從屋裡緩緩走了出來。
他眯著眼,適應著門外的光線,待看清是石磊父子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是你們啊,找我有啥事?”
“占魁叔,您老近來身體可好?我們父子倆好久沒來探望您了,今天特地來拜訪您。”
石磊的父親趕忙向前一步,臉上堆滿了笑容,並將手中那一斤散裝酒高高地提了起來,在老人麵前晃了晃。
石占魁是一個酒鬼,嗜酒如命。
但他家中貧寒,又無兒無女的,現在年事已高,已經沒有錢去打酒喝。
現在看見一瓶酒在眼前晃悠,他的眼神頓時明亮起來。
“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快屋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