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瀾對這個人毫不在乎,甚至很厭惡,恨不得躲著走,都撞見過好幾次對方跟人眼神曖昧,幾句話就加了聯係方式。
就連今晚新來的幾個男模都知道。
岑霧惶惶地抬頭去找謝歸瀾,一不小心跟旁邊的男模撞上眼神,對方確實剛做這行,英俊的臉甚至有幾分無措,耳朵通紅。
但手速卻相當快,就好像生怕岑霧後悔,趕緊點開自己的微信名片,將手機遞過來,故作矜持說:“二少,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岑霧:“……”
沒這個意思。
謝歸瀾眼神冰冷寡情,薄唇抿成條直線,端著托盤就漠然離開。
岑霧:“……”
好狠的心。
岑霧隻好努力將自己塞在卡座角落,不過這些人雖然圍在旁邊,但都很自覺地保持著距離,沒人敢真的碰到他。
原著古早爽文,岑家的勢力範圍相當誇張,這大半個淮京,就算不是岑家的產業,也跟岑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岑霧背靠整個岑家,這權勢滔天的龐然大物,碾死他們比碾死螞蟻更輕鬆。
誰敢占岑霧的便宜。
都隻能靠臉,或者想辦法展示下腹肌,讓岑霧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
岑霧被男同纏得頭暈腦脹,徹底陷入自閉,他又戴上了口罩,雪白伶仃的下巴都被擋住,隻露出那雙冷豔微紅的眼。
他眼型內勾外翹,沉下臉時眼尾很自然地延長,帶著疏冷抗拒。
岑霧的社恐分幾種程度,還能撐一下的時候會臉紅結巴,社恐到一定程度就開始直接冷臉,大腦已經宕機了,臉上卻冷淡如冰,以至於儘管他很年輕,片場卻沒人敢造次。
“二少……”旁邊的男模頓了頓,也沒敢再給他倒酒,老實地閉上嘴。
岑霧本來擔心謝商景今晚會找謝歸瀾的麻煩,才跟來酒吧,但現在都快晚上十點了,謝商景還沒來,應該是不會來了。
他正猶豫要不要先走,就在酒吧迷亂的音樂聲中聽到一陣爭吵。
岑霧轉過頭張望,發現是謝歸瀾剛才去送酒的那個卡座。
“二少,那不是王越嗎?”褚子健也聽到了,跟著轉過頭去。
岑霧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王越也是個富二代,但他家裡是暴發戶,靠采礦發家,然後又開了個娛樂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淮京上流圈子的世家豪門,對這種暴發戶比較排外,原主他們也不怎麼跟王越玩。
岑霧記得他在原著後期才見到王越,當時謝歸瀾已經被接回岑家,他對岑父岑母感情冷淡,也沒跟岑驍一起接手岑家的產業,反而自己去開了個娛樂公司,跟王越對賭。
王越當然是輸得一塌糊塗,但他不甘心,設計了場事故想陷害謝歸瀾。
這都是後話,岑霧有點納悶,該不會謝歸瀾現在就跟王越有仇吧?
“二少,”褚子健一抬頭發現謝歸瀾被王越的人攔住,今晚肯定得被扒層皮,就激動地跟岑霧說,“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看……看到了。”岑霧咽了下口水。
“?”褚子健總覺得不太對勁,他問岑霧,“你看到什麼了?”
岑霧顫顫地說:“他他他拳頭硬了。”
謝歸瀾戴著酒吧侍應生的黑色皮質手套,手被完全擋住,但白襯衫袖子挽了起來,小臂都露在外麵。
儘管酒吧燈光昏暗,而且隔得這麼遠,聽不到在爭執什麼,但岑霧已經能想象到謝歸瀾冷白手臂暴起青筋的樣子。
又狠,又厲。
不但能一拳打死三個他,就算一拳打死三個褚子健也不在話下。
褚子健:???
褚子健還想說什麼,岑霧卻已經推開旁邊的人站了起來,大步朝謝歸瀾那邊走過去。
“二少!”他一頭霧水,低罵了聲謝歸瀾這個喪門星,就起身跟過去,“等等我啊!”
酒吧a區卡座。
王越雙臂搭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燈光從下打下來,他叼了根煙,眯起眼,咬肌繃緊,要笑不笑的,已經帶了發怒的前兆。
地上都是酒瓶碎掉的玻璃渣,還有到處流淌的紅酒酒液。
謝歸瀾站在旁邊,年輕的身體挺拔俊美,那雙漆黑的眼眸格外陰冷。
就在王越要開口發怒的前一秒,突然被一道少年音打斷。
“怎…怎麼了,越哥,”岑霧帶著褚子健走過來,旁邊的舞池的人自動避讓,像摩西分紅海,岑霧笑了下說,“突然生這麼大的氣?”
岑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隻是著急想從舞池過一下,結果所有人突然給他讓路,他尬到腳趾摳地,但這個逼不得不裝下去。
岑霧站到謝歸瀾斜前方,不動聲色地將人擋住,謝歸瀾眼眸陰沉沉的,盯著他冷白的後頸,岑霧背後一陣發涼。
又怎麼了,我的大少爺,我沒惹你啊。
他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安撫地攥了下謝歸瀾的手腕,自己的心跳也一點點平複下來。
不得不說,靠近謝歸瀾的那一刻,他感覺酒吧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再是男同的味道。
還得是男主,直直的,讓他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