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走,他討厭男同。
謝歸瀾去更衣室換了衣服,拿上自己的東西,就送岑霧回家。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雨還沒停,謝歸瀾抬手攔了輛出租,岑霧老實地上去,然後並攏腿,等謝歸瀾上車。
謝歸瀾靠著車窗,霓虹燈影被雨幕切割,映在他半張輪廓深刻的側臉上,鼻梁挺直,眼窩陰影很深,帶著點混血的深邃感。
才過去一晚上,他的傷還沒好,青紫淤傷襯著蒼白的皮膚,岑霧抱著書包,心虛地晃了下小腿,又忍不住盯著謝歸瀾。
“……”
謝歸瀾察覺到岑霧小心翼翼的眼神,薄唇冷冰冰地抿起來,心底突然有了個怪異的念頭,這個蠢貨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昨晚到現在,又幫他,又總是捏他的手。
說喜歡也不太準確,就像今晚叫來的男模,隻是岑家小少爺的玩物而已。
這個荒謬的念頭隻動了一秒就被拋到腦後,畢竟這十年來岑霧一直都恨到想弄死他,而且從來沒加過他的微信。
岑霧盯著謝歸瀾的側臉,他突然想起來了,原著裡發生過類似的事,但不是在今晚,是在謝歸瀾手傷後的半個月,撞見的也不是王越,而是王越的堂弟王嶺。
當時謝歸瀾右手骨折,還固定著夾板,經理就讓他先去做接待引路的工作。
然後得罪了王嶺。
雖然打贏了,但手傷得更重,而且酒吧裡東西摔壞了很多,還摔了瓶十幾萬的酒,被老板辭退,又跟他索要賠償。
謝歸瀾根本賠不起,隻能聽人介紹,去了郊外的廢棄賽車場,很多富二代在這邊賭車下注,謝歸瀾暴雨夜差點在賽車場摔斷腿,就這樣也還差幾萬沒還上。
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了,去醫院找宋令薇,宋令薇就去跟謝父要錢。
謝父給了錢,但他本來養兒子就跟養蠱一樣,他很願意看謝歸瀾跟謝商景爭鬥,所以將這個事情告訴了謝商景。
深淵,無止儘的下墜,謝歸瀾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找到生路。
岑霧突然慶幸,還好他今晚鼓起勇氣逃課,跟謝歸瀾來了酒吧。
對麵有車開過來,謝歸瀾被岑霧盯得厭煩,轉過頭時,恰好車燈映亮了岑霧雪白的臉龐,那雙小山雀一樣的眼睛倉惶躲閃了下。
“我…我以後不會欺負你了,”岑霧說,“我是想跟你道…道歉的。”
謝歸瀾其實無所謂,不管岑霧想怎麼樣,他奉陪就好了,總比岑霧找他麻煩好一點,他不怕,但是嫌煩,很礙事。
謝歸瀾姿態放得很低,眼神溫柔得像冷霧,說:“本來就不是少爺的錯。”
岑霧:“……”
彆演了哥。
雨夜,路上泥濘,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岑家的莊園彆墅,謝歸瀾陪他走到彆墅大門外,就說:“少爺,我先走了。”
“你……晚上去哪兒住?”岑霧猶豫著問。
謝歸瀾莫名的,猜到岑霧言外之意,應該是想問他碰到謝商景該怎麼辦,他喉結滾了下,說:“我不回家,有去處。”
岑霧這才放心。
謝家離學校跟醫院都很遠,離酒吧也遠,他知道謝歸瀾為了不耽誤上學,再加上去醫院照顧宋令薇,所以租了個房。
“嗯嗯,晚…晚安,”岑霧說完,突然又想起什麼,連忙叫住謝歸瀾,“等等!”
“少爺還有事?”謝歸瀾停住腳步。
岑霧突然反應過來,他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跟著謝歸瀾,萬一出事他都不知道,還不如跟謝歸瀾加個聯係方式。
這樣謝歸瀾有事就能給他發消息。
岑霧伸手牽住他的衣擺,漂亮的眼睫濕漉漉的,緊張又殷切,就像該來的終於來了,跟謝歸瀾說:“能…能不能加個微信?”
“……”
謝歸瀾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