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好好說話。
“你…你每天晚上都…都在藍夜嗎?”岑霧強忍住想逃離的衝動。
他實在受不了跟陌生人靠這麼近,冷白臉頰泛起薄汗,耳朵尖都悶到發紅。
“二少叫我阿令就可以,”對方會錯意,勾起唇說,“我呢,不出台,但可以跟二少走。”
岑霧要是有尾巴,現在毛已經炸起來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臉頰瞬間紅透,慌忙擺手,“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想讓對方幫忙照看下謝歸瀾,也不需要做彆的,謝歸瀾萬一再碰到什麼麻煩,給他發個消息就可以。
原主的魚塘很大,但一直保持聯係的也就幾十個,畢竟讓男人永遠保持身材是種奢望,沒了腹肌原主當然就看不上了。
阿令跟原主保持了一年多的聯係,隻發發腹肌照,並沒有多聊彆的,態度看上去是個聰明人,岑霧才想到找他。
阿令撇了撇嘴,岑霧昨晚就護著謝歸瀾,但謝歸瀾那個棺材臉,不像跟岑霧有什麼曖昧的樣子,他就沒多想,現在又不確定起來。
謝歸瀾是腹肌比他多,還是胸肌比他大,居然能讓岑霧這麼照顧。
“我不……”阿令正想拒絕。
岑霧就已經拿起了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剛發過去的轉賬,“每晚給你三百。”
阿令:“也不……”
岑霧:“五百。”
阿令:“……”
好的爸爸,我願意的爸爸。
“放心吧二少,”阿令點了收款,也不嗲了,義正辭嚴地說,“我不做誰做,我覺得我特彆適合照顧他。”
岑霧:“……”
你也說啥都對。
阿令是藍夜的頂尖男模之一,每晚賺得不止這點錢,碰到出手闊綽的客人,甚至一晚能有幾十上百萬。
但不賺白不賺,又不是每晚都有人來找謝歸瀾的麻煩,岑霧也沒要求他出頭。
其實藍夜這邊的男模都很討厭謝歸瀾,也沒彆的,就是在雄競中不占優勢,謝歸瀾年輕俊美,願意下海的話他們全都得失業。
但他聽說謝歸瀾好像成績很好,是淮京一中的年級第一?應該不會來當男模。
也不知道為什麼到這種地方打工。
晚上七點半,謝歸瀾結束集訓,離開學校就直接去了酒吧。
他每晚八點上班,一般上到十二點,有時候酒吧很忙,也會加班到一兩點才離開,他到了酒吧,先去更衣室換衣服。
才脫掉校服外套,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老謝,”季長玉也剛到,站在他旁邊換衣服,臉上挺擔心地說,“怎麼回事啊,我聽說昨晚岑家那位又來了酒吧?”
他跟謝歸瀾一年前認識的,當時他剛來藍夜打工,正好碰上岑家小少爺的生日。
岑家每年都會給這個小少爺辦生日宴,晚上生日宴結束後,小少爺又帶著人來藍夜玩,經理安排他跟謝歸瀾去送酒。
岑霧好像是有點醉了,謝歸瀾還沒開口,岑霧一見到謝歸瀾就臉色大變,頓時站了起來,開始發瘋,讓保鏢弄死謝歸瀾。
“誰讓他來的?!我過生日讓他來乾什麼?!誰都不許跟我搶!”
旁邊人都沒聽懂,謝歸瀾就是個不被謝家承認的私生子,能跟他搶什麼啊。
但岑霧的命令,沒人敢不聽。
得罪客人是會被辭退的,何況反抗與不反抗,有時候都沒什麼意義,謝歸瀾沒還手,那次被打到全身多處骨折,軟組織挫傷,這祖宗還往謝歸瀾身上砸了幾個酒瓶。
哄笑,嘲諷,羞辱。
謝歸瀾被按倒在地,黑色西裝褲都被踩得皺巴巴,好像誰都能上去踩他一腳。
他也不認識謝歸瀾,頭一次見,但腦子被氣得嗡嗡的,這也欺人太甚了,他衝上去就想攔架,然後被這小少爺扇了一巴掌。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好像有點忌憚謝歸瀾,又恨又怕,不敢自己對謝歸瀾動手,隻讓保鏢去打,但是敢打他。
季長玉捂著臉,挨了頓揍,不過算是跟謝歸瀾認識了。
謝歸瀾沒開口,他伸手搭謝歸瀾的肩膀,“老謝,我跟你說話呢。”
“不知道,”謝歸瀾皺起眉,“你這麼閒,就去收拾包廂。”
季長玉:“……”
狗逼。
酒吧今晚客人不太多,沒什麼接待工作,從更衣室出去,經理就朝他們招了招手,“小謝,小季,去後門幫忙搬下貨。”
訂購了幾箱啤酒,但這幾天下雨耽誤了,晚上才到。
謝歸瀾:“好。”
謝歸瀾往後門走,他才走到貨車旁,餘光一瞥,就突然頓住,不遠處的巷子裡,岑霧正在跟阿令說話。
阿令不知道說了什麼,岑霧耳朵尖突然紅透,彼時夜色昏暗,但霓虹燈光從那雙漂亮濕潤的眸子中掠過,臉頰也被燈光映亮,那抹薄紅清晰可見,像白玉染了胭脂色。
然後阿令低頭笑了下,就俯身靠近岑霧,他比岑霧高,岑霧隻能抬起頭跟他說話,整個人幾乎被阿令的肩膀擋住了,酒吧後街的人來來往往,穿過人群,就好像他們在雨夜後泥濘的街巷,在人群背後糾纏接吻。
謝歸瀾:“……”
謝歸瀾本來就冷沉的黑眸又冷了幾分,他知道岑霧加了很多人,謝商景高一就帶人去開房,岑霧應該也差不多。
撫摸,親吻,甚至更多的,全都做過了,岑霧對他的態度隻是引誘玩弄的手段而已,畢竟他現在對阿令也是緊張又臉紅的樣子。
濫情。
昨晚還黏住他不放,現在又纏上了彆人,謝歸瀾低嗤了聲,濃深的眉眼沉在夜色裡。
岑霧好像察覺到什麼,他在霓虹燈下抬起頭,那雙眼漂亮到不像話,茫然懵懵地往酒吧後門這邊張望了下。
他感覺有人在罵他。
但被貨車擋住了,他並沒有看到謝歸瀾,自己小聲嘀咕了幾句,就打算回家。
季長玉等了半天,也沒見謝歸瀾卸貨,忍不住走過去問:“你看什麼呢?”
謝歸瀾說:“野貓,沒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