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先生歎了口氣:“隻可惜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又能如何呢?”
許昕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總會有辦法的,不能讓大家一直這樣受苦。”
一行人在這沉重的氛圍中,繼續艱難地前行著。
許昕見裡正走過來,趕忙說道:“裡正爺爺,我們下一站是要路過遠州縣城,可聽賬房先生說,這個縣城的縣令不讓難民進城,這可怎麼辦?聽說可能在縣城邊圍著的難民有很多呢。”
裡正聽了,眉頭緊皺,走到賬房先生跟前問道:“那縣城旁邊還有沒有其他的路?”
賬房先生一臉愁容,回答道:“有啊,有一條官道,還有一條小路。隻是那小路崎嶇狹窄,咱們這推車根本過不去,看來隻能走官道了。”說完,賬房先生滿懷愧疚地歎息道:“對不起你們了,都是我拖累了你們。要不是為了我,你們也不用這麼為難地選擇路線。”
許昕連忙安慰道:“先生,您彆這麼說,這怎麼能怪您呢。”
裡正思索片刻後,說道:“那就走官道吧,繞過縣城。”
於是,一行人改變了方向,朝著官道慢慢走去。此時已經是十一月的冬天,越往北走,寒意越濃。在北邊還能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而他們現在已經接近南邊,雖然沒有那麼寒冷,但冷風依舊嗖嗖地刮著。
村民們穿著單薄的衣裳,凍得瑟瑟發抖,卻依然咬著牙堅持走著。孩子們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婦女們用粗糙的雙手緊緊摟著孩子,試圖給予他們一些溫暖。男人們則沉默地走著,肩頭扛著沉重的包袱,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
許昕一邊推著板車,一邊嗬著氣暖暖手。奶奶跟在旁邊,腳步有些蹣跚。
裡正大聲鼓勵著大家:“再加把勁,咱們一定能找到個安穩的地方!”
眾人在寒風中艱難前行,腳步聲和車輪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他們與命運抗爭的樂章。
在經過一個山穀時,太陽漸漸西沉,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村李正舉起手,大聲叫大家停下來:“都停下吧,今兒個就在這兒休息,各自找地兒,生火做飯!”
聽到裡正的話,眾人紛紛行動起來。因為昨天才分了燕麥,大家都齊齊開始動手處理,有的把燕麥做成炒麵,有的直接把燕麥炒黃了裝起來準備背著路上吃。
許昕也把賬房先生小心翼翼地扶下來,交給奶奶照料著。然後她轉身去附近抱柴火,準備生火。趁著大家不注意,她偷偷從空間裡拿出牛奶,就著燕麥吃了起來,還把昨天剩下的土豆、紅薯也拿出來填肚子。
正在大家興高采烈地做著飯,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時,突然聽到王大叔緊張地說道:“大家注意,有狼叫喚的聲音!”他的聲音打破了原本輕鬆的氛圍,大家立即警覺起來。
女人們抱緊了孩子,男人們則抄起了身邊能當武器的木棍、扁擔等,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黑暗的角落。孩子們嚇得不敢出聲,緊緊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裡正壓低聲音說道:“都彆慌,先把火生大些,狼怕火。”
大家趕緊往火堆裡添加柴火,火苗呼呼地往上竄,照亮了周圍更大的範圍。
許昕也停止了吃東西,握緊了手中的一根粗樹枝,站在奶奶和賬房先生身前,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山穀裡一時間安靜得可怕,隻有偶爾傳來的狼叫聲和柴火燃燒的劈啪聲。
狼群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眼睛,它們遠遠地望著人們居住的地方那燃燒的火堆,嘴裡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頭狼身形高大,它謹慎地止住了群狼向前衝的步伐,因為它清楚那明亮跳躍的火焰是危險的象征。
群狼焦躁地在原地踱步,它們的口水順著尖銳的獠牙滴落,饑餓的欲望在眼中燃燒。但那熊熊燃燒的火堆讓它們心生忌憚,隻能在大家駐地的邊緣來回徘徊,等待著最佳的進攻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火堆裡的柴木逐漸減少,火勢也慢慢變弱。頭狼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變化,它壓低身子,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吼聲,仿佛在給群狼下達指令。
狼群開始更加頻繁地移動,它們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形成一個逐漸收緊的包圍圈。幾隻年輕的狼按捺不住,想要衝上前去,但被頭狼一聲怒吼給製止住了。
隨著最後一根柴木燃儘,火堆隻剩下幾縷微弱的火星,狼群知道,它們等待的時刻終於來臨。頭狼猛地仰天長嘯,群狼如同得到了衝鋒的命令,齊齊朝著人群的駐地撲了過去。它們的腳掌在地上掀起一陣塵土,尖銳的爪子摩擦著地麵,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