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懵了,古代女子這麼大膽嗎,才見第一麵就要共度良宵,還是頂級花魁。
這讓牧宇心中有些打鼓,並非他不好色,而是眼前這人顯然是燙手山芋,一旦吃進去,怕是胃都要燒爛啊。
於是他灑然一笑,道:“我若是說出來這裡的真實目的,或許萬金鳳要叫人趕我走呢
萬金鳳微微一怔,隨即道:“公子請直言,萬金鳳並非狹隘之人
牧宇當然不能瞎說,來此之前,他也是做了功課的。
於是他緩緩道:“雲州自古繁華,秦樓楚館何止百數,但真正的龍頭,唯仙楚樓與百花館而已
“近兩年來,仙楚樓接連推出女子十二樂坊和妙舞六姬,可謂風頭鼎盛
“而百花館雖然底蘊深厚,卻青黃不接,全靠萬金鳳姑娘一人撐著
“萬金鳳姑娘年芳十八,還能為百花館支撐幾年呢?屆時,仙楚樓重壓之下,百花館恐怕要徹底沒落下去了
萬金鳳美目閃爍,頗為訝異地看著牧宇,輕聲道:“公子雖是士子儒生,卻對花樓經營之道如此擅長,真是令人驚訝
“其實這兩年,百花樓也想過其他很多辦法,隻是都收效甚微
牧宇笑道:“我想獻策,解百花館經營之危
萬金鳳心中一顫,卻是喃喃道:“公子與妾初識,便要為妾解憂,萬金鳳何德何能,竟相遇公子
這個女人太會給自己加感情戲了啊,我不過是想搞點錢,她就以為我是在為她解憂莫非是傳說中的戀愛腦?
這種時候牧宇當然不會否定,隻是輕笑道:“萬金鳳姑娘,你認為青樓之經營,重在何處?”
萬金鳳沉吟片刻,才道:“低級青樓賣顏色,中等青樓賣服務,最好的青樓是賣文化
“說得很好
牧宇道:“百花館和仙楚樓都是頂級的青樓,想要在顏色和服務上分出勝負,是不可能的
“仙楚樓近年的音樂歌舞文化做得非常出色,所以一直壓百花館一頭
“但我認為,音樂歌舞雖美,對文人士子的影響卻不夠
“隻有蜚聲雲州,甚至蜚聲天下的詩詞,才能引動雲州文人傾至百花館
“屆時依托詩詞影響,捧出新的花魁,那就不在話下了
見牧宇侃侃而談的模樣,萬金鳳姑娘眼中閃爍著迷離的光輝。
她挽起衣袖,給牧宇倒茶,輕聲道:“公子之言,準確精辟,隻是詩詞不易得,詩詞文化更不易建立,這…”
牧宇突然打斷道:“萬金鳳姑娘難道不認為,在下頗有詩才嗎?”
萬金鳳愣住了,哪有自己誇自己有詩才的,哪怕確實有,但也未免過於自傲。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牧宇笑道:“並非我過分自傲,而是…詩詞之道,牧宇尤擅
“姑娘,可否賜予筆墨?”
萬金鳳麵帶喜色,連忙站了起來,道:“公子稍等,萬金鳳為你磨墨
宣紙鋪在案幾上,萬金鳳有條不紊地將一切準備妥當。
牧宇提筆便寫:“風老鶯雛,雨肥梅子,午陰嘉樹清圓。地卑山近,衣潤費爐煙。人靜烏鳶自樂,小橋外、新綠濺濺。憑闌久,黃蘆苦竹,擬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飄流瀚海,來寄修椽。且莫思身外,長近尊前。憔悴江南倦客,不堪聽、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時眠
銀鉤鐵畫,力透紙背,又如龍蛇盤旋,欲欲而飛。
萬金鳳整個人都僵在原地,雙手想要去撫摸紙張,卻又生怕弄灑了墨,碰花了紙。
她小嘴微張,一雙媚眼含情,顫聲道:“公子,這…這…好一首《滿庭芳》!”
“景則風華清麗,情則孤寂淒涼,哀怨卻不憤,沉鬱卻不怒,洋洋灑灑近百字,羈旅愁懷、寂寞哀苦,儘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