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瑜打開布包一看,裡麵有三四張大團結,布票、肉票、糧票、糖票等一些生活必須票證。
“明天你們去公社領結婚證的時候,記得買點糖。”燕紅纓叮囑著第一次結婚什麼都不懂的謝瑾瑜和戰長征,“條件有限,我們就不辦喜酒了,買點喜糖,明天給孩子們發幾顆,沾沾喜氣。”
“外婆。”戰長征也拿出自己在部隊這些年攢下的各種票和錢,“還是簡單辦一桌,就請大隊的幾個乾部來喝一杯薄酒就行,等我那邊安頓好了,我就可以打報告接你和瑾瑜過來,省得到時候他們卡你們的手續。”
在辦與不辦酒席的問題上,燕紅纓還是要征求謝瑾瑜的意見。
“瑾瑜,你的想法呢?”
謝瑾瑜堅持不辦。
“明天我們去買包煙,到時候給大隊的乾部發兩支喜煙意思意思就行。”
燕紅纓和謝瑾瑜都是務實的人。
在食物匱乏的年代,與其把自己攢下的肉票用來辦一桌華而不實的喜酒,還不如自己三人多吃幾頓餃子。
“行,那就聽你們的。”
冬天天氣寒冷,晝短夜長。
葉長征收拾好碗筷,三人洗漱完畢,就各自上了床。
半夜三更時,牛棚的院門被人拍得啪啪作響。
“燕老師!”
“燕大夫!”
“燕紅纓!”
葉長征披著棉衣來到院子裡,朗聲問,“誰?”
陸曙光打著火把,站在牛棚外麵,對著葉長征說道:“出事了,我爸讓我請燕老師帶上藥箱去一趟小學宿舍。”
“我馬上來。”
屋裡的燕紅纓應了一聲。
謝瑾瑜摸不清什麼狀況,就與燕紅纓一同穿好衣服,由葉長征一手背著醫藥箱,一手打著火把帶領著燕紅纓和謝瑾瑜來到了小學宿舍。
一到宿舍。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至。
謝瑾瑜往裡麵瞄了一眼,隻見陳婉如的身下一灘鮮血。
葉長征伸手擋在謝瑾瑜的麵前,“彆看,小心做噩夢。”
陸前進兩手抓著褲腰帶,一臉倉皇不安的站在床前。
燕紅纓上前給陳婉如拿了一下脈,冷著臉嗬斥陸前進,“陸前進,你不知道陳婉如懷孕了啊?孕婦前三個月原本就危險,你們小倆口也太沒輕沒重了……”
陳婉如臉色蒼白的看著陸前進,動了動嘴唇,一臉絕望的想……
明明她每一次和陸前進在一起鬼混時,都選在安全期!
怎麼還懷孕了呢?
陸前進一聽陳婉如懷孕了,心裡一喜,滿臉焦急的問,“孩子還保得住嗎?”
燕紅纓有條不紊的給陳婉如紮針。
“我先紮幾針,你們天一亮,最好去一趟區上的醫院。”
“燕老師,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兒子!”
陸前進伸手摟住臉色蒼白的陳婉如,他的臉上,是一臉初為人父的興奮。
而陳婉如則是滿眼怨恨的看向宿舍門口的謝瑾瑜,都怪謝瑾瑜!
如若不是謝瑾瑜從窗戶偷跑,她和陸前進也不會被人捉!奸!
陸前進也不會因為泄憤,就拉著她繼續胡來!
喝了一盅鹿血酒的陸前進像一隻不知疲倦的狼似的,折騰的她都沒了力氣。
“我就是一個看了幾本書的赤腳大夫,哪有醫學院畢業的醫生靠譜。”
燕紅纓給陳婉如紮了幾針後,又收回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