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一夜未睡的衛淵正借助洞頂落下的光,修改著機翼。這機翼薄點厚點,直點斜點,乃至長點短點,都有速度和道力消耗有明顯影響。
衛淵反複測試,但結果忽上忽下,並無一定規律。
衛淵揉了揉臉,抹去疲憊,繼續鑽研。機翼形狀一定是有規律可循的,衛淵知道自己找不到規律,其實是因為所學不到家。許文武就說過,最優方案是可以算出來的。當然,具體怎麼算,彆說許文武了,就是他天外世界的老師也不可能會。
聽海仙君的研究倒是與此有些相似,隻是他也在文章中說過,且他的研究方法需要仙君級的神識,真君都不行。衛淵調整好之後,進入萬裡河山,召開一陣狂風對著機翼猛吹,然後觀察它的動態,記錄下各種數據。
如是一次次反複,等到天色已亮、朝陽升起時,這副機翼已經比原本多節省一成道力。彆小看這一成道力,放在一整天裡,就能多飛上萬裡。
衛淵叫醒張生,兩人坐定,就再次起飛,這次是向著東南遼域而去。
一個時辰後,那銀飾的遼族女子就到了衛淵的藏身處,她進山洞轉了一圈,勃然大怒,一掌將百丈大地都打得下沉丈許!“在本尊追殺下還敢做這等事,真是找死!”
她辨彆方向,瞬間消失。片刻之後,她看著前方遼域,猶豫了一下,轉身向著巫域方向飛去。這衛淵好不容易逃到了巫域,現在返回遼域,豈不是找死?
而此時衛淵已深入遼域,轉而一路向南。路過一座城池時,衛淵隱匿氣息,隨手抓走了幾名遼騎,審問出了此地方位,確認無誤後,就繼續南飛,然後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穀中將屍體拋入水潭。
此處距離人域還有近百萬裡,沿途要穿過好幾個金帳汗國,越過十幾座大山脈和九條大河,就能回到人域了。
衛淵繼續向南,飛著飛著轉向巫域飛去。途經一座小山穀時,衛淵忽然降落,斬殺了盤踞在此地的一隻妖獸,然後將穀地中央的一片翠綠小草全部挖走,再繼續上路。
就這樣,整個白天衛淵殺掉了兩頭妖獸,收獲了數種靈植,其中一種還是野生靈米。入夜後衛淵就繼續優化機翼和破風水刃的形狀。等到再出發時,消耗道力又少了半成,速度則是提升了半成。
身後緊追不舍的感覺雖然沒有變強,但始終沒有消散,衛淵不敢大意。全力改進著自己自己的飛行套件。
再過兩日,衛淵終於飛出了這片隱藏危險的區域,無須每晚在地下躲藏了。一出雪山,衛淵當即提速,這些日子經過零敲碎打的調整,現在每刻速度已經提升到了六百五十裡,一個時辰能飛出五千兩百裡。
如是衛淵始終保持著隱匿,時不時曲曲彎彎的飛行,每日隻在荒野無人處下降休息一個時辰,就這樣又過了十餘日,終於接近人域。
衛淵的危險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最後一段,他沒有急於趕路,反而降落下去,在地麵停留了寶貴的一刻,微調了機翼和噴筒,再重新給自身加持了氣運。這一次,他終於啟用了少女陰陽的氣息。
以陰陽加持氣運,會是全方位的提升。
當衛淵重新起飛時,遠方天際處閃現一抹銀色光芒,一個恐怖的意念傳了過來:“現在停下,饒你不死!”衛淵從善如流,四個噴筒同時開動,瞬息間加至每刻一千五百裡的極速,倏忽遠去。
銀光明滅不定,一道身影纏繞著雷霆,疾追而至,慢慢拉近和衛淵的距離,眼看雙方慢慢縮短至不到百裡,那身影當即揮出一道雷霆,結果還差了十裡才能命中。
衛淵不慌不忙,又取出兩個噴筒加在機身上。隨著噴筒發力,速度再度提升,雙方距離開始逐漸拉開。
那身影重重的哼了一聲,向天上一指,空中轉瞬間烏雲密布,大雨傾盆,然後道道雷霆落下。她身影不斷閃爍,借助雷霆跳躍,競再度拉近了和衛淵的距離!
衛淵又拿出兩個噴筒裝上。
這次八具噴簡同時發力,機翼也更加後掠,此時一刻速度已經激增到兩千五百裡
雙方一追一逃,瞬間掠過大地,掠過城市,掠過一個個大小部落。不時有人升高想要探查,但還沒等他們升到足夠高度,兩方已經一閃而逝。
這個速度下道力消耗激增,衛淵拿出一瓶得自龍鷹的補藥,一口氣吞了半瓶,總算稍稍止住道力下滑的勢頭。
片刻後四個加裝的噴筒突然失去了動力,衛淵速度驟降。遠方傳來轟轟隆隆的大笑,響徹天地!
然而衛淵並不慌張,直接將四個噴筒回收,然後又裝上四個新的噴筒,速度轉眼間又恢複到了極速。
此時在萬裡河山中,一文一武兩名龍衛正各自抱著一具圓筒,不斷向裡麵充填道力。而在他們身邊,已經充填好的圓筒還有幾十個。
這些噴筒都是預先用道力充填的一次性噴筒,使用時不需要衛淵額外輸入道力,激活就可使用。
理論上還能加裝更多噴筒,但衛淵知道此刻水刃術已經到了極限,速度再快的話罡風會直接壓碎水刃,那時衛淵受到的衝擊會跟直接撞山差不多。
追來那人已經儘了全力,所過之處雷霆隨行,就算她是禦景大能,這等改變天地環境的道法消耗也是極大,必不能持久。雙方都不能持久,就看誰能更久一點了。
轉眼間衛淵又換上四具新噴筒,此時下方已經出現了成片的軍營和交戰戰場,不斷有遼族強者升空攔截,可是衛淵速度實在太快,光是在身後留下的尾跡亂流就吹得幾名法相站立不穩。
幾名千夫長都是麵麵相覷,心中駭然。
“彆擋路!”一聲怒吼自高空傳來,幾道雷霆將這幾個千夫長直接劈落地麵,重傷不起。
大營中,一名萬夫長陰沉著臉出現,向天空看了一眼,然後隻是道:“把那幾個倒霜的家夥抬下去治傷。”
“大人……
“他們運氣不好,遇上了那個家夥在發瘋。就這樣吧。”
此時衛淵前方,人域清氣已經隱隱在望,大地處處都是戰場,軍氣四起,戰線犬牙交錯。衛淵已經不再顧忌攔截,筆直衝向人域,而身後追襲之人氣勢越來越盛,幾乎化身成一團熾藍色的雷電!
雙方瞬間穿過戰火紛飛的大地,引得下方無數戰士仰頭上望。那道身影身周雷光瘋狂增長,顯然在醞釀驚天動地的一擊!
就在此時,一道劍光、一道紫雷和一點熾熱太陽真火自三個方向飛來,直接驅散了空中雷雲。一個洪大聲音道:“前路不通,道友請回吧!”
衛淵毫不停留,衝入太初宮北方山門,消失在宮殿群山之中。
那雷電纏身的身影停在空中,許久方寒聲道:“你這座山門,最好能祈禱永世不倒!”
北方山門以中央一座萬丈絕峰為主,左近還有兩座稍矮一些的絕峰,成犄角之勢,共鎮整個山門的地脈風水。
三座絕峰上都沒有修建宮殿,所有宮室建築全都建在絕峰周圍。絕峰環繞的中央空地,就是山門大殿所在。
此時衛淵正在兩名同門的引領下,走進主殿旁的一座側殿,進入一間丹香繚繞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