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進屋,薑寧蹬掉高跟鞋,實在沒精力洗漱了,眯著眼摸到沙發,一頭栽了進去。
再睜眼,已經上午十點多。
腦袋昏昏沉沉的,頭重腳輕,嘴巴乾,胃裡又難受,喝水都想吐。
又在沙發上癱了十來分鐘,才忍著不適去卸妝洗漱洗頭洗澡。
把自己收拾乾淨,腦子也逐漸從混沌恢複清醒,站在鏡子前一邊吹頭發一邊看手機。
手機還剩3的電量在艱難支撐,一大堆微信未讀和未接來電,幾乎全是曹惠嫻發的。
點進去,滿屏的語音消息,最短的都有四十秒。
不用聽也知道她會說什麼,薑寧直接多選刪除。
返回主界麵,冷不丁看到一條銀行公眾號發過來的交易提醒,下意識點進去,顯示她今天淩晨有一筆金額為九百八十元的消費。
九百八?!
不是九十八嗎?
薑寧撿起扔在門口地上的袋子,昨晚覺得驚豔的包裝設計,此時再看,顯得那麼的平平無奇。
什麼破玩意兒啊就賣九百八,成年人的錢這麼好賺了嗎?
用又用不上,丟了又可惜,隨手把東西扔進玄關櫃裡,薑寧煩躁得把頭發抓成了雞窩。
不過衝動消費的懊惱並沒有持續太久。
可能因為昨晚淋了雨的緣故,她開始發燒。
家裡有常備藥,抱著‘病毒和宿主必須死一個’的想法,她吃了布洛芬,又喝了抗病毒口服液,板藍根顆粒,亂七八糟一堆。
猛藥下肚,本來想著睡一覺就好,結果第二天越來越嚴重,一量體溫,水銀溫度計直逼四十度。
扛不住了,簡單洗漱後,她套了件寬鬆版的帽衫出門看醫生。
不知道是不是換季的原因,小區附近的診所裡病人特彆多。
薑寧坐在靠門口位置的不鏽鋼椅子上排隊,手裡攥著護士發的號,連手機都不想看,側身歪頭靠在椅背上養神。
由於發著高燒,腦袋暈乎乎的,不敢做大動作,身體也使不上力,來的路上還吐了一回。
渾渾噩噩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狗進來了”,薑寧睜開眼,正好看到一個小東西從她兩腳之間拱進去,鑽到椅子下。
小小一團,耳朵趴著,是隻小奶狗。
看起來像是流浪狗,一身臟得沒眼看,灰灰黃黃的毛,看不出是什麼品種。
小奶狗脖子上綁了條細繩,拖得老長。
它驚恐不安的在椅子下亂竄,繩子纏上椅子腳,把脖子越勒越緊,小奶狗瘋狂蹬著小短腿兒想撥掉脖子上的束縛,急得嗷嗷叫。
薑寧從椅子上起身,忍著頭暈蹲下來救狗。
小狗掙紮得厲害,好在個頭小,一手就能抓住,很快就繞出來了。
她抓著狗打算放去門外。
旁邊一個阿姨提醒,“小心咬著你。”
薑寧笑笑,剛說完不會,拇指處就傳來刺痛。
恩將仇報的狗子在她手上哼哧來了一口。
下意識鬆手,小狗自由落體往下掉,薑寧怕小東西摔死,忙伸另一隻手去接,狗子落在手裡,蹬著短腿兒往外竄,摔在地上又是一聲嗷。
緊接著翻身爬起來,拖著繩子跑了。
兩顆小血珠從拇指指節處冒出來,薑寧擰緊眉頭,火氣直衝天靈蓋。
她最近好像跟狗杠上了。
除了這個恩將仇報的狗崽子,還有那個給她戴了一頂發光綠帽的前男‘狗’。
沒錯,她薑寧,被人戴了綠!帽!子!
這事兒還得從四個月前說起。
那會兒剛進入夏天,她相戀多年的男友韓放回國辦事,正趕上周末,兩人租車去鄰市玩了一圈。
深夜,他帶她去開闊的河灘看星星。
繁星之下,萬籟俱寂,情到濃時,兩人呼吸交疊,車座被放倒,褲子脫到一半的韓放被她緊急叫停。
說她不解風情也好,思想古板也罷,總之在那個時候,她就是不想。
在她的觀念裡,四季有時,生長有序,隻要一天沒結婚,那條線就不能越過去。
出遊不歡而散,直到韓放動身去機場時兩人才和好如初,之後的日子裡,一如既往的在手機上濃情蜜意互訴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