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不怎麼遵守諾言,簽字畫押。”我說。
寧乾洲簽了字,把十個諾言劃掉,換成三個,順勢修改:符合客觀實際的要求。
我把他添加的這句話劃掉,這句話太寬泛了,很容易被他以此為借口,毀約。
他不放心,在紙條補了句:不損害寧派利益基礎上。
這個男人可真嚴謹,給自己留無限轉圜的餘地。
我又劃掉他那句話,替他寫了句:不讓寧乾洲自殺,不圖寧乾洲財產。
我抬眼看他,“這樣行了吧?”
他沒言語。
我拿來印泥,讓他按手印,他看著紙條深思熟慮。
我拿起他的手,他不動聲色避開,眉心凝重諱莫,自己按了手印。
而後,我拿著紙條來到叔父和寧賢風麵前,“叔父,你和賢風哥是見證人,你倆也簽字,也按手印。寫一句:屬實。”
他倆都不動。
我說,“統帥都簽了!你倆不簽啊。你們不簽,我就不去替你們談判。哼!”
叔父為了寧澈,爽快簽了字。
寧賢風硬著頭皮簽字,畫押。
我美滋滋拿著紙條裝起來,“你們三個如果不遵守諾言,尤其是你,寧乾洲。如果出爾反爾,我把這紙條登報,嘲笑你們三個大男人,讓你們丟儘臉麵。言而無信之人,難以立國。”
從這天起,大量寧派內部文件壓了過來,寧乾洲讓我了解國際局勢,了解平京這座城市的經濟、民生、軍事力量。了解寧派機關工作運行機製。
了解平京財政稅收的每筆錢都用在了哪裡。
除了巨量軍需,剩下的錢基本都用在基礎設施建設、教育、民生福祉上。
但是遠遠不夠,入不敷出。
我說,“寧乾洲,你這些年不擇手段斂財,寧氏兄弟集團都成了國內經濟獨裁的象征,這些你私人的錢,用哪裡了?”
他唇角微揚,“想知道嗎。”
我點頭。
“預知未來,看不到嗎。”
話題繞過來了。
我合上文件,若無其事起身,下班。
許是為了讓我儘快熟悉平京事務,了解得越多,我才能在代表平京談判的時候,懂得權衡。
寧乾洲帶我出差,巡視各地軍閥,看他們軍演。
一套流程走下來,十分辛苦。
晚上,還要參加酒局,雖然我滴酒不沾,但寧乾洲禮儀性喝酒,地方軍閥頭子觥籌交錯攀關係,判官遊刃有餘打開場麵。
我提前離席,第一次出差,就感受到了複雜龐大的人脈關係。入了夜,我按照地方的安排,來到官方招待所。
便聽對方說,“施小姐,這是您和寧帥的房間,鑰匙您拿好,洗澡水已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