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舟輕嗤一聲,“若你死了便能換來世子爺鬆口,也算你命有所值!”
孟清月怔然半晌,忽的竟是笑了,隻是這笑淒苦無比,含著淡淡的淚珠,傾灑而下。
淮南侯夫婦對視一眼,雖也覺得兒子說話有些過分,可細想卻也不無道理——
清月代替長樂享了十二年的榮寵與疼愛,如今隻是頂個罪而已,又不是真要了她的命。
哪就那樣矯情了。
於是淮南侯斟酌片刻,先開了口,“清月,你背後到底是淮南侯府,世子爺不會真拿你怎麼樣的。”
“清月,聽話,你便替長樂認了罪吧”
“清月”
一聲比一聲嚴厲,一聲比一聲壓迫,沒等下一句“清月”出口,孟清月便俯身,答應下來。
畢竟早答應晚答應,到最後都是要答應的——說到底,她不過是個養女。
在一家子骨肉至親麵前,她根本沒有辯駁的餘地。
“那我明日便去國公府”
孟清月說到一半,便被孟行舟蹙著眉打斷,“不必等到明日了。”
他望了望外頭的天色,再回過頭來,語氣寒涼猶勝飛雪,
“趁著現在天黑下雪,你去國公府前頭跪著,這樣才能彰顯了咱們侯府的誠意。”
他此番言論,既是出於繼承人的身份為侯府籌謀,也是出於兄長的身份為妹妹孟長樂打算。
唯獨絲毫沒有考慮過孟清月,這個他也曾疼愛多年的妹妹,單薄的身子是否經得過漫天風雪侵襲。
淮南侯和夫人略一思忖,遲疑的目光隻略過孟清月一瞬,而後便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此法甚佳。”
淮南侯的語氣如釋重負,“我侯府的女兒雪夜下跪請罪,這下,縱使鎮國公府有天大的火氣,也該平息了!”
說著便朝外頭吩咐:“來人——”
孟清月惶然的跪在原地,屋外狂舞飛雪,她的神色終還是有了幾分無措與驚慌。
她自知父兄都不會幫自己,於是求助的目光悲切望向侯夫人,“母親”
這樣大的雪,會活活凍死人的!
她從小就怕冷,那時候母親總把她攬在懷裡,再在她手中塞一個手爐,生怕她受了凍。
孟長樂回來那一天,也隻有母親注意到她的局促,哭著把她抱在懷裡,信誓旦旦保證她照樣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可麵對孟清月懇求的目光,侯夫人隻是心虛的彆開了眼,
“清月,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做得了主凡事還是得聽你父親和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