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謂是功德無量。
許是喬羽的神色實在太滿足,太自戀,太幸福,以至於他回了正廳,喬羨疑惑的瞅了他半天,問,“表兄,你出去散了趟步,怎麼散得心情這樣好?”
喬羽笑得神秘莫測,卻不答。
一直到晚宴結束,淮南侯一家人送著親家回府的時候,他才冷不丁開了口。
“孟伯父,孟伯母,多謝你們今日盛情款待,來之前姑父姑母還說呢,請三日後你們闔家來喬府小聚,以表姻親之間的心意。”
無視鎮國公夫婦逐漸詭異的眼神,他笑得客客氣氣,“還請孟伯父和孟伯母務必賞光,攜上令公子和兩位千金,一同出席。”
淮南侯夫婦亦是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
論宴請,就算不是鎮國公夫婦主動提出,也該是喬羨來說。
怎麼倒是喬羽一個做侄子的開口?
於是不由得有些遲疑,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旋即卻見喬夫人堆著滿臉笑,“虧得羽兒提醒,我都險些忘了與親家說此事。”
這邊算是定下了。
回府路上,喬夫人盤問了喬羽一百遍,可喬羽就是堅稱,“來而不往非禮也,難道我們隻吃孟家的飯,不讓孟家來吃我們的飯嗎?姑母,你也忒小氣了些!”
喬夫人瞪了他一眼,知曉這個侄子與自己兒子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混不吝。
眼下更是不知為何,竟自作主張便替她宴了客。
當著孟家人的麵,話自然不能再收回來,她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開了口。
但,喬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因為隻要孟家一家人來了喬府,那麼,他便自有天衣無縫的妙計。
能把喬羨和孟清月撮合成一對兒,把孟行舟和孟長樂結為連理的妙計。
萬事俱備,隻待孟家人來也。
入夜。
晚冬的風,凜冽中漸漸摻了幾分暖意,透過沒糊緊的窗戶縫鑽進來,吹的人涼嗖嗖,昏沉沉的。
翠兒歪在外麵的榻上守夜,眼見得都快要三更天了,可屋裡頭姑娘的歎氣聲就沒斷過。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似乎自從晚宴結束之後,姑娘的狀態便一直有些古怪。
耳畔又是一陣悠長的歎息,翠兒想了想,還是隔著錦簾問了一句,“姑娘,您有什麼心事麼?若是睡不著,可以和翠兒說說話。”
錦簾之內靜默了半晌。
似是裡麵的人也在遲疑,該不該把今日的事情與小侍女講一講,權當解煩。
可,千萬種思緒纏繞心頭,孟清月最終還是咽下了話頭,旋即沉沉開口,語氣含了分幽微的苦澀:“沒什麼,翠兒,我先睡了。”
屋外頭漸漸沒了聲響,孟清月瞪著大大的眼,卻是注定今夜無眠。
一直到現在,她的心緒仍然是沸騰著洶湧著的。
似是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所經曆的一切,她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
可假山後那樣真切的觸感,那發了狂的男子把自己禁錮在懷中,若非自己躲得快,隻怕他的唇便落下來了。
哪裡是夢?分明就是真的。
可,這怎麼能是真的?
她孟清月,怎麼能被自己的哥哥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