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今未見有人登門過府,交換庚帖,更遑論請期下聘了——
所以孟長樂何以這樣篤定,自己一定會嫁今非昔比的夫家?
甚至不惜這樣大吵大鬨,就怕自己的嫁妝被夫家看輕了去。
近日之事一一閃過眼前,孟清月似乎抓到了什麼,可是太快,太繁,隻略略在腦中飄忽而過,便消失了蹤跡。
還不等她想明白,上元佳節便到了。
孟家一行人應邀去喬家赴宴,用完晚膳天色尚早,喬羽提出大家一起去逛元宵燈會。
元宵節,自然要看燈,因此這一次喬夫人倒沒有異議。
隻是走之前瞪了喬羽一眼,警告他不許再生事!
喬羽吐了吐舌頭,隻是在喬夫人扭頭過去的一瞬間,神秘莫測的一笑。
若是不生事,今日這一場好戲,可不就白費了麼?
萬人空巷,摩肩擦踵。
水麵波光粼粼,祈福的燈籠在天上悠悠飄蕩,花燈在水上淺淺搖晃,好一幅盛世好河山,人間好光景。
孟清月身處其中,隻覺連日以來的壓抑一掃而空。
街上大半都是賣麵具,燈籠,和糖葫蘆的,其餘便是五花八門的首飾發簪。
一轉頭,見得孟夫人和喬夫人簇擁著孟長樂,在給她選首飾。
“長樂皮膚白,戴紅色的發簪最相宜。”
“這支藍色的也不錯,襯得長樂穩重大氣。”
兩人一左一右,笑眯眯給孟長樂戴著發簪,眼中皆是一般無二的疼愛。
孟清月定定的看了許久。
就如同孟長樂始終耿耿於懷自己代替她享了十多年的榮華富貴,她也常常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沒做錯,可,卻無一人是真心待她?
而孟長樂似乎輕輕鬆鬆,就能讓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
孟夫人,喬夫人,都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孟清月苦笑,有時候又覺得老天當真公平,若有人多了一個母親疼愛,那麼便會有有一個人少了母親疼愛。
用在孟清月和孟長樂身上,倒頗為相宜。
她閉了閉眼,隻覺雙眸都要被刺痛,漫天燈火卻無一盞是屬於她孟清月,反而是徒增寂寥罷了。
下一瞬,卻忽的感覺身前一陣陰影投下。
是一支玫瑰合金簪子,燁燁光輝,璀璨如星,極其符合孟清月的審美。
如果它不是被拿在孟行舟身上的話。
她臉色豁然便變了,不動聲色退後一步,下意識便要離去。
轉身那一刹那,手腕卻被緊緊握住。
男子磁沉的嗓音輕輕回響在耳畔,幾乎禁錮得她寸步難行,“跑什麼?”
“怎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