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問,“母親,我記得妹妹剛出生的時候,手腕上是不是有一個胎記?羊頭狀,顏色極淺”
“啪”的一聲。
一個巴掌落下。
喬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眸中怒火更甚,“我說東你偏偏要說西!喬羨!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當街強迫的,是你未來的妻妹!”
妻妹?
喬羨神色愈發古怪起來。
妻未必是他的妻,可妹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現出他把女子逼在牆角,強硬檢查的那處胎記。
那處獨屬於他妹妹的胎記。
他當時儼然是急昏了頭,什麼也顧不得了,竟連男女大防都拋在了腦後,就這麼當街掀起了孟清月的衣袖。
可,映入眼簾的,哪有什麼羊頭胎記?
沒想到竟是他看走了眼,孟清月手腕之下的,分明隻有一塊可怖的傷疤。
是被火燒破了皮,燒碎了肉,經年日久痊愈之後留下來的駭人疤痕!
與他妹妹的那塊自娘胎便帶來的羊頭胎記,根本沒有半分關係!
可。
世上當真有這麼巧的事情麼?
不偏不倚,就正好燒在了那裡?
喬羨跪在冰冷的地麵上,涼意自膝蓋而起直衝天靈蓋,他仍隻覺腦中一片混沌,苦苦思索也想不出其中究竟。
“啪”的一聲。
又是一巴掌落下。
喬夫人見無論自己好說歹說,麵前的喬羨始終都是那般入定了的表情,不由得愈發怒上心頭,“不管你到底喜歡孟清月還是孟長樂,但是眼下你與長樂定了親,你便決然不能辜負那姑娘!”
“今日你眾目睽睽之下與孟清月抱在一處,長樂看在眼中,想必現在還在家裡偷偷哭!你還不快去孟家登門謝罪,把你的未婚妻哄回來!”
喬夫人越說越氣,越說越氣,見著兒子這般癡癡呆呆的模樣,心中對孟清月的厭憎已然到了極點。
從前長樂總在自己麵前明裡暗裡提防孟清月,說她中意喬羨,隻怕存了搶親的心思。
那時候她隻當是小女兒吃醋,往往一笑而過,安慰孟長樂不要多心。
可直至今日,她才發覺自己大錯特錯!
那孟清月就是個狐媚的禍害!竟然當街便與自己的姐夫摟抱在一起!如此行徑,與那些煙花柳巷的女子有何區彆?
喬夫人重重推搡起喬羨,讓他務必馬上親去淮南侯府請罪。
“孟府門楣雖不高,可我們喬府卻也不是那等仗勢欺人之人!喬羨,男子漢當頂天立地,而非成日讓自己的女人哭鼻子!你今日不把長樂哄好,便不必回來了!”
喬羨慢吞吞的起身,腳步躊躇不定,下一秒,門外清亮的男子嗓音打斷,“表弟留步!”
“這侯府,不去也罷!”
一見到來人,喬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合著這一個一個不省心的,竟都出在了自家!於是語氣也不善起來,“你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喬羽,若非你今日非要提議去什麼元宵燈會,又怎會鬨出這檔子事!”
喬夫人環著雙臂,她養尊處優多年,素來極要麵子,更是從不欲旁人拿住自己的錯處。
如今自己的兒子當街強迫未來妻妹,此事一旦傳出去,她的臉還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