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鮮活嗎?”
“湊活吧。”
“湊活什麼意思?”江蔚然要瘋了。
“大概就是接回去養幾日你的胳膊還能用,能不能恢複如初就不好說了。”
江蔚然聞言一默,他看著程夕拿起他的斷臂,將傷口上的結痂全都撕下來,他立刻扭開頭。
程夕看他這沒骨氣的樣子,嘲諷道:“就你這膽子還說是有天賦的人,要做什麼符師。”
“你懂什麼,符師是畫符的,又不用動拳腳。”江蔚然分辨道。
做符師的條件很苛刻,不能說是萬裡挑一,但是千裡挑一也是有的。
程夕冷笑一聲。
江蔚然剛想問你笑什麼,隨即一陣劇痛傳來,他慘叫出聲,這個狠心的女人,就這麼直接把他傷口的結痂扯下來了。
江蔚然痛個半死,程夕麵不改色將他的斷臂直接懟了上去。
在江蔚然痛的要昏過去時,程夕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伸手在他傷口輕輕比劃了幾下,旋即一道輕微的金光閃過。
“不疼了?”江蔚然額頭上的冷汗還未消去,但是傷口的痛確實消失了。
他驚訝的看著程夕,“這就好了?”
“還要養一段日子。”程夕頭也不抬的說道,“有紙筆嗎?”
江蔚然去給她借來了紙筆。
程夕開了一副藥方,“連喝一個月,每日三碗,在這期間胳膊不要用力。”
江蔚然接過藥方,上麵的字跡鐵鉤銀劃力透紙背,就如她這個人一般不好惹。
“你……”江蔚然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程夕掃他一眼,“你走吧。”
她本來是不想管他的,但是她心頭總是不舒服,像是憋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她知道那是原主的情緒。
她給他接了斷臂,果然那股憋悶消失了。
原主真的走了,程夕能感覺到自己跟這具身體的契合度更高了。
小姑娘還是太善良了,換做她,非要他當一輩子的獨臂俠。
江蔚然對上程夕冰冷的眼神,立刻轉開了目光,“等你的嫁妝銀子拿到手我就走。”
“不用,你這胳膊不能耽擱,上麵的藥很多在這裡湊不齊。”
江蔚然眼睛一亮,程夕趕他走,也並不是真的徹底厭惡他,“那等我胳膊好了再來看你。”
程夕沒有說話,到時候自己在不在這裡就不好說了。
江蔚然看著程夕這回沒拒絕心情好了很多,將身上的銀票都給她留下,隻留了些回金都的路費,辭彆的話在嘴邊轉了幾遍,他也沒能說出口,轉過身下了樓。
他剛走到馬車旁,就聽到“啪”的一聲,低頭一看,是裝銀票的荷包正躺在他腳邊。
程夕不要他的銀子。
江蔚然沉默著撿起荷包塞進懷裡,上了馬車,掀起車簾望去二樓的窗緊緊地關著。
“司主,江蔚然的胳膊真的接上了!”江伯漁在城門口查案,正看到江蔚然一臉失落的坐在車廂裡,風吹起了車簾,他看的清清楚楚,兩條胳膊!
這麼快就接好了?
也未免太快了!
江伯漁還要說什麼,一扭頭發現司主不見了。
厲執安到時,就見程夕正將畫了五官的符紙貼在紙人身上,眨眼間那紙人就跟吹了氣一般站了起來,然後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揚起的灰塵,即便是他飛速後退,還是落在了他的衣衫上。
程夕:……
這人不去捉妖狐又回來做什麼?
不對,程夕臉色一繃,看著正歡快掃地的紙人沉默了。
她隻是想偷個懶而已。
大概她跟這位厲大人磁場相逆,總能讓他抓到自己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