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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羅玉婷就深深愛上了那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大才子,隻可惜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他深深的愛著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並不是她。
所以她隻有將一顆芳心埋葬。
十年後,他再次出現,但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儘管表麵上還是插科打諢嘻嘻哈哈,但他滿臉的笑容掩蓋不了眼裡淡淡的憂傷。
十年前滿腹經綸侃侃而談,十年後滿心的惆悵已不願與人訴說。
他變了,但她沒變!
自從左丘來到天京,羅玉婷每個星期都會抽出一兩天時間去看他,她強行配了一把鑰匙,每個星期前去做一兩頓飯,順便打掃一番衛生,不管他願不願意。
她已經錯過了上一個十年,不想錯過下一個十年和下下一個十年。
用鑰匙打開門,羅玉婷趕緊捏住鼻子,屋子裡傳來濃濃的煙味兒。走進客廳,煙霧繚繞。
左丘正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嘴上的煙忽明忽滅,煙灰掉著半截也不自知,煙灰缸裡滿滿一缸煙頭,還有不少煙頭散落在茶幾上。
羅玉婷趕緊放下手裡的菜,上前掐掉左丘嘴裡的煙頭。
“抽這麼多煙,你想死嗎”?羅玉婷生氣的說道。
剛說完,她發現左丘眼神呆滯昏暗,其中還帶著濃濃的悲傷。羅玉婷又是焦急又是無奈的問道
“左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裡。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過了半晌,左丘緩緩轉頭看著羅玉婷,眼裡儘是痛苦。
“玉婷,我害死人了”。
羅玉婷緊緊的握住左丘的手,這才看見左丘的頭上有著不少白頭發,心痛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左丘滿臉的滄桑,重重歎息一聲。“還不止一個”。
唐飛是集團元老,又是陽誠娛樂的總經理,一手締造了陽誠娛樂的輝煌。他的死,讓整個山海集團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
山貓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已經整整一天。
阮玉站在門前徘徊了很久,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看。
推門而入,山貓正躺在沙發的角落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淚流滿麵。
阮玉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麵,竭力壓製住內心悲傷的情緒,淡淡道
“你以前跟過飛哥,我以前在玫瑰酒吧也受過飛哥的照顧。從民生西路出來的人大多都跟過飛哥。周同、蒙傲、秦風、白強、胡明、馬東還有、還有陸霜”。
說道陸霜,阮玉停頓了片刻。“飛哥一直在追陸霜,雖然陸霜沒有答應,但我看得出她對飛哥有情。她,她比我們更難受”。
“我也想大哭一場,但現在山民哥身陷囹圄,山海集團需要我們撐起來”。
阮玉深吸一口氣,勉力憋住的淚水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
“山貓,你不是很好奇我以前和山民哥的相識嗎?三年多前,我隻是個女學生,為了賺點外快在酒吧當酒托兒,當時玫瑰酒吧的保安經理看上了我。是山民哥出頭救了我。那個時候的我很膽小,
比你現在還膽小。之後我認識了海東來,我們相戀了。但美好總是那麼短暫,當東海赫赫有名的海東青找到我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那種恐懼讓我終身難忘。麵對那種恐懼的壓迫,我選擇了放棄,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痛苦嗎?”
說著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兩道疤痕,“我自殺過,要不是當時出租屋裡合租的女孩兒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重新活過來的我漸漸想通了很多問題,我為什麼要那麼膽小,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能讓我害怕。於是我變了,變成了現在的我。”
山貓哽咽的說道“阮姐,是我害死了飛哥,要不是我激他去江州他就不會死”。
阮玉搖了搖頭,“飛哥不是你害死的,我跟你說過,哪怕你不激,他也會去江州。更何況,要是沒有飛哥去江州,說不定現在死的會是山民哥。那你是不是也要把山民哥的死扛在自己身上”。
“不”!山貓抽泣著說道,“我了解飛哥的性格,我明知道他可能會死,我應該想辦法攔住他”。
阮玉臉上掛著淡淡的淚痕,“山民哥都攔不住他,你又怎麼能攔住他呢”。
“山貓,你是個聰明人。恐懼,悲傷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應該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飛哥,你應該知道該找誰報仇。你要真覺得對不起飛哥,就應該振作起來替他報仇”。
阮玉緩緩起身,“飛哥和死去的那些兄弟我已經派胡明去江州處理善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山貓把頭埋進雙臂裡,一雙狹長的眼睛在黑暗中露出凶光。心底傳來無聲的呐喊,‘薛家,我要屠你滿門’!
江州,天湖區公安局。
馬鞍山怔怔的看著黃楊,冷冷道“市裡的領導震怒了”。
黃楊明白馬鞍山的意思,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人背鍋。這口鍋第一個肯定就是扣在他身上。